方家啊,终究还是那个数一数二的大世家。
“就算真的是他,也可以理解。”齐淮还在试图转圜。
许默坚定地摇了摇头,“他不会。”
王扶风在这个世界上并没有太多留恋,权柄于他过眼云烟,王家于他粪土万千,若不是心底存着几分善念,若不是对他们兄妹应下诺言。
他甚至不愿意看一眼世间。
“家常言谈都是扶风兄的笔迹,战事相关却都是后来者模仿。”许默收起书信,“这个模仿者功力很强,若不是我格外熟稔也难以分辨。”
所以,找出来这个模仿者很关键。
安浚与齐淮对视,异口同声道,“我们愿意帮忙。”
许默摇了摇头,“方家既然不惜自毁名声铺垫这次科举舞弊,又怎么会轻易让我们找到模仿者。”
比起这个,他更关心书信是怎么流传出来的。
他更想知道,王扶风还好吗。
也是这个时候,许默才意识到,他已经很久没有收到来自安水郡的回信了。
算上半月前的那封,足足有三封没有收到回应。
他不知道王扶风遭遇了什么,也不知道王家发生了什么变故,只觉得心头不安,却又没有办法伸以援手。
地域限制是其一,他如今境况糟糕是其二。
“科举舞弊的混蛋去死。”有谁在院外头大喊,并扔进来一块烂瓜。
姜笙吓了一跳,条件反射挡在温知允身前。
姜三和姜四飞快赶出去,那人已经失去踪影。
“当初方家可是连狗屎都遭遇过。”齐淮痛心疾首,“许兄,马上要轮到你了。”
方远沉默是因为有杀手锏,他们却不能沉默。
姜笙有两家九珍坊,温知允有才做起来的医馆,都经不起任何糟蹋。
郑如谦还想跟光禄寺做生意,小五弟正在闭关潜伏。
他们经不起天下文人学子的辱骂,也经不起身败名裂的结局,更不甘心科举到终点,为别人白白做嫁衣。
“踩着我们兄妹的尸骨往上走。”许默沉静冷厉,“方家方远,你休想。”
既然书信来源查不清,安水郡也回不去,他就从朱思桓下手,问清楚昧着良心说的话,到底伤不伤喉咙!
接下来几天,许默反复给朱家送信,大张旗鼓邀朱思桓在文昌阁相聚。
刚开始朱思桓还能拒绝,次数多了难免引人怀疑。
“既然你愧于心,为什么不能当面指认。”
“许某愿与朱兄当面对质,聊一聊诗词缘由。”
“朱兄有什么不敢的,是怕当年的事情彻底暴露?还是怕陶家姑娘厌恶,你出尔反尔小人行径?”
朱思桓头皮发麻,再次拒绝,却收到方家的消息,要他出席文昌阁。
既然许状元想被天下学子审判,那就送他上绞刑架。
孰是孰非,终得有个论断。
窃得状元之小人,当得天下学子唾弃。
“去吧,思桓,去将他钉死在耻辱柱上,去让他遗臭万年,让他永翻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