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她是呢。
这五个字,犹如晴天霹雳,崩塌在众人头顶。
倘若换个人说,他们都会以为是笑闹,是胡扯,可这个人是祖母,是江家最威严的老夫人,逐字逐句地亲口讲出来。
江承愿傻在原地。
江承烽怔愣不知所措。
江承瑜捂着嘴巴,心脏怦怦乱跳,有点像捡粪球的时候发现里面藏着块金子。
江承欢最茫然,好似午夜梦回,不切实际地连脚步都轻浮,但偏偏理智格外清晰,让她知道这是真的。
老天给她开了个巨大的玩笑,让她讨厌上一个人,却又发现自己没资格讨厌。
姜笙是真的,她是假的。
那些母亲一次次加筑给她的内心防线,终于在此刻彻底碎裂崩开,少女孱弱地把手伸向兄长,犹如溺水之人索要最后的希望。
可偏偏,江承愿低着头没看见。
所有的希望随之破碎,溺水的人终于沉入海底,让人窒息的液体四面八方涌来,湮灭她所有呼吸。
江家三小姐犹如绝美的蝴蝶,翩然着摔落地面。
离她最近的江承瑜咬咬牙,到底还是帮忙垫了下。
“妹妹。”江承烽惊呼着冲过来。
江承愿被惊醒,当发现两个姑娘摔成一团的时候,所有的纠结心痛惊喜难过全都抛之脑后,本能让他扶起江承欢,痛心疾首,“欢欢,你别怕,哥哥在,你别怕。”
可,怎么能不怕呢。
江承欢双眼紧闭,呼吸几不可闻。
“快送医馆。”江承瑜吃力道,“别耽误,找大夫。”
论有怎样的积怨,论是怎样的脾性,真正良善的孩子,都没办法在生命消散之际袖手旁观。
更何况,是始终处于满头雾水的姜笙。
从江承愿过来道谢开始,她就饿地不行,只想快点吃大肘子,等到江承欢含着泪控诉,她开始忍不住偷吃给大哥留的糖炒栗子。
当矜贵优雅的江家四兄妹突然摔成一团,她先是把绵软的栗子咽下去,然后倒抽一口冷气,拍了拍同样迷茫的温知允,“四哥,那边有病人。”
“喔,我带了小药箱。”小温大夫急忙去车里把药箱拿出来。
长宴眸色沉沉地看着,虽然皱眉但没有阻止。
兄妹仨挤进江家家仆用身体围筑成的人墙里,姜笙一边使劲一边嚷嚷,“让开让开,我这里有大夫。”
好不容易挤到跟前,温知允赶紧伸手把脉,又撵开江承愿,单指狠狠掐在人中穴位。
江承欢的躯体重重一抖,随之恢复呼吸。
像这种惊厥的情况下如果呼吸正常,只需要安静休养即可,要是断太久呼吸,头脑就会受到损伤,说不定还可能形成痴傻。
温知允只在书上看见过,并没真实救治过病例,委实捏了把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