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兄弟几个已经一年多没见过面。
连小姜笙都长高了,四弟五弟也窜了点个头,大哥更是出落地笔直细长,也不知道老三有没有长高,有没有在北疆变瘦。
郑如谦越想越激动,几次整理衣着,又擦干净血迹,生怕让弟弟担心。
可等啊等啊,震荡越来越清晰,就是人没出现。
汪小松在旁边嘀咕,“这么多人,是军队还好,万一是鞑虏可怎么办。”
别说郑如谦了,连姜五都诧异回头,年轻姑娘更吓得蜷缩成一团。
汪小松赶紧捂住自己那张破嘴,“我胡说的,我胡说的。”
好在队伍越来越清晰,领头那个身影格外熟悉,否则郑如谦会选择扭头就跑。
眨眼功夫,队伍停住。
姜五单膝跪地,愧疚禀报,“属下来迟,整个村子都被灭口,仅有一位姑娘存活。”
“这些鞑虏。”方恒恨到咬牙,“每个区域再增加两名士兵巡逻,务必要做到第一时间探察敌情,不能再让鞑虏肆忌惮。”
“是。”姜五领命,“队长,属下在路途上救了两个人。”
方恒这才扭头看向马车旁边站着的两道身影。
一个围着脖子捂着嘴看不出来。
另一个衣衫褴褛形容狼狈,唯独吊儿郎当地笑容是那么熟悉,阔口方脸上透出满满正气,浓眉大眼中又夹杂着丝丝精明,不是他的二哥哥又是谁。
马背上的人霎时惊住了,还以为这是在梦境中。
直到郑如谦笑嘻嘻出声,“怎么了老三,不认识二哥了?”
方恒这才意识到,他的傻二哥是真的赶来边疆了,在这动乱的时刻,仅仅是带着一名长工,还敢深入边疆腹地。
“二哥。”方老三又气又急,“你是不要命了吗,居然敢来这种地方。”
可是下了马车,真走到跟前,又只剩下狠狠地拥抱。
幸好,幸好来得及时。
幸好他没出事。
等到双方松开,方恒立即变脸,“以后不许来边疆腹地,这边太危险了,随时都有鞑虏出没,要真出了事可怎么办。”
“谁知道突然打仗了。”郑如谦委屈巴巴,“就这么一边打听一边走,慢慢到了腹地,我们也察觉到不对,已经准备好返程了。”
结果就是返程的时候遇到了危险。
方恒还准备训斥两句,突然瞄到马车的车辙深度,又改成了叹息,“下次可不许这样了。”
“肯定肯定。”郑如谦点头如捣蒜,“再也不敢了。”
接下来的时间,方恒指挥着大部队去给村里的百姓收了尸,因为人口众多且没有姓名纪录在册,只能埋在一个大坑里,再由年轻女子留下村落的名字,最后立个木碑,证明这里曾经生活过一批人。
做好这些,队伍就要回落脚点了。
郑如谦和汪小松赶着马车跟上,得救的年轻姑娘因为受伤严重,被安置在了马车内。
方恒原本在前头领路,这会改成殿后,正好在马车前头。
郑如谦贪婪地望着弟弟,只觉得他长高许多,人也结实了,还黑了点,模样稳重许多,偶尔才会露出专属于少年的桀骜气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