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在板栗有限的情况下,不能大卖特卖的利润。
果然薄利多销才是王道。
租赁房子的时候,八百两一年嫌贵,现在几个月就回了本,还净赚一千多两,真是出乎所有人意料。
姜笙立在正厅门口,眼眶有些许湿润。
她想起来兄妹俩送菜送菌子,一年到头也就赚个几两银。
后来郑如谦斗胆雇人送菜,勉勉强强能赚个几十上百两。
再后来开了作坊,净利润能维持每年二三百两,合在一起也不少钱。
可惜还没捂热乎,郑如谦就买了别院和冰块,开了九珍坊,还顺路给四哥捎了个温氏医馆。
家里好像一直在赚钱,但一直没攒下来钱。
直到现在,他们终于看到了真真切切的银两。
三个月就有一千多两的净利润,一年能够赚多少,想想就让人心潮澎湃。
郑如谦也发现了门口的姜笙,他放下算盘,把两张银票往前推了推,方正的面容上都是认真,“小姜笙,二哥花的钱,都给你挣回来了。”
姜笙上前两步,握住冰凉的银票,明明鼻尖酸涩,还是把圆眼睛弯成了月牙。
真好,他们也有很多很多钱了。
往后还会更多,越来越多,数不清的银钱。
直到菜开始上桌,姜笙还没从巨大的惊喜中缓回来,握着银票不肯撒手。
郑如谦在旁边笑,家里有个财迷可如何是好。
其他哥哥也笑,唯独温知允的脸上带着一丝彷徨。
好大会子,菜都快要上齐,他才捏着衣袖,轻声道,“二哥,姜笙,我……我的医馆没赚多少钱。”
姜笙的笑容陡然一收。
她算了作坊,算了九珍坊,算了送菜的庞大山兄弟,连斜阳县的豆角都算里头了,唯独漏算了四哥哥的温氏医馆,难怪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小四,医馆挣得少就挣得少。”郑如谦难得大方,“只要还能赚点钱,不至于亏本就行,”
温知允瘪着表情不说话。
还是端菜的汪小竹走了过来,不咸不淡道,“小温大夫看见穷人就义诊,有时候还要倒贴药,能赚到钱就奇怪了。”
难以启齿的短处就这么被揭开,温知允羞地抬不起头,两只手捏着帕子来回拽。
开医馆之前,温小四也不知道,丰京的穷人居然那么多。
都怪开业前三天的义诊,许多百姓带着沉疴旧疾前来,看了病也不抓药,只想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死。
温知允内心酸胀,又想起父亲的谆谆教诲,便挑了些实在艰难的百姓,免费赠药,并持续义诊,直至他们痊愈。
“我原是想让医女按摩把钱挣回来的,可温氏医馆还没有打响名号,医女并人召请,医馆这些时日赚的钱,除了买新药,几乎全都贴出去了。”他细声细气地解释。
因为觉得愧对哥哥弟弟妹妹,温知允声音越来越小,直至羞惭声。
大家都在努力挣钱,二哥更是远赴河北郡,瘦成一把骨头。
妹妹年纪最小,几次跟悠然居周旋,只为争取利润。
唯他不懂事,医术普通也就罢了,开个医馆也赚不得钱,是个最最没用的废物。
可要问温知允后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