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蓉忽然抬手，用力在沈浪头上揉了一把，幽幽道：“瞧瞧，我们的小师妹眼下多么镇定自若，全然没有罪魁祸首的自觉。”

沈浪拍开他的猪蹄，不悦地剜他一眼，然后笑嘻嘻地抱上了景暮的胳膊，眨眼道：“掌门爷爷回去是受门派琐事牵绊，眼下众位师兄都去山下历练，师尊回去也无事可做，不如留下来吧？”

小徒弟的撒娇景暮从来无法拒绝。

他微微晃神，沉默了一会儿，垂眸看着她温声道：“浪儿想让师尊留下？”

沈浪眼眸微亮，“自然，师尊留下便能帮我治住两位师兄，省得他们整日欺负我。”

景暮刮了刮她的鼻子，无奈失笑：“为师未曾见他们欺负你，倒是你，时常将他们气得咬牙切齿。”

沈浪被拆台也不慌，笑眯眯道：“弟子求求师尊了…好不好？”

景暮深深望着她，望着她小嘴一张一合，忽然笑了，颔首道：“…好，为师留下就是。”

此话一出，一旁的李望鱼脸色就阴了许多，若有所思地望向沈浪，须臾垂下长睫，绯红的薄唇紧紧抿起。

这么个荒唐的请求，师尊竟然答应了…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师尊看沈浪的眼神不够清白，虽然温和含笑，但总给他一种压抑的感觉。

同样温和的眼神，看别人时，给他的感觉便全然不同，不论是对他，对宁蓉，还是对沈无双，都是纯粹的，绝不是看向沈浪那般的复杂压抑。

温和宠溺之下，又藏着什么呢？

是如他一般的阴沉，还是……

如今他几乎可以断定，师尊对沈浪的心思，绝对没那么纯粹清白。

李望鱼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手掌已经攥紧，指甲掐进肉里，血迹渗出，留下了鲜明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