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燃烧点什么,才能将这里彻底的温暖。
“夏夏!”纪舒远的声音犹在耳边,伴随的便是闷闷的破碎声。
陈末夏从反射性躲避的动作中回过神来,看到丈夫站在了自己身边伸出手虚拦住些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她望向玻璃对面,那里似乎引燃了某种易爆危险品,所有的可燃物都正燃烧着,仪器撞碎在墙边,实验台的边缘被炙烤的发红,灯管碎裂损坏,灯光全无,仅靠幽暗的火光照亮些许区域。
“微微!微微!”她拍着玻璃板,这样的事故,微微该怎么办,她才刚刚醒来,那么柔弱,她怎么样了。
一束金黄色的光带游弋逡巡,在一壁之隔的另一边,将整个房间点亮。众人这才看清楚,实验台上的人仍在原处,她弓着背蜷缩着,连胳膊都缩在了胸口,似乎紧握着什么宝贵的东西。
“你们小心。”李清弈抛出一张符箓贴在玻璃上,带着纪舒远与陈末夏往后退去,化气为剑在地面写画,无形的剑峰扫出些许的火花来。高恩星将手贴在玻璃上做严阵以待状,言煜很快便控制了零星的火焰,这对他来说易如反掌。但奇怪的是,这无端发生的爆炸即便来源于穆曦微,也叫人不解,人人都知道她使用的是风属性的能量,怎么会造成爆炸,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怎么回事,老纪?往后退往后退!这不是仪器故障,这是她在操纵火元素,她怎么能操纵火元素?”李清弈睁大了眼睛,他面前的玻璃正由此前爆炸产生的裂痕开始,一点一点缓慢崩裂,咔擦咔擦的声音响起来,惧怕正蚕食人们剩余的理智。“言煜?你放火的,你倒是说句话啊?”
大脑飞速运转却一无所获令人无端的暴躁,对抗着那股与自己不相上下又想要吞噬这里的力量,言煜觉得自己的每一根头发都在燃烧,就要烧穿头皮,融化颅骨。“我不知道!”
玻璃的裂纹在扩散之前就被修补,数道力量在三公分厚度的玻璃板中交汇、碰撞、彼此撕咬、啃噬。高恩星不得不调动起全身的力量来应对物质结构的每一处断裂与创伤,这片平整的形成力量平衡的巨大玻璃一旦有一丝哪怕肉眼不可见的细微裂痕,对于两个血肉之躯的普通人来说,都是灭顶之灾。好在李清弈与言煜都在身边,远处那位不动如山的精灵,更是以滴水不漏的屏障包裹住所有人。“是不是你之前给她输了血的缘故?上次听你说,你的抗体在她身体里也是有作用的!”
“你给她输过血?”陈末夏从未听到过纪舒远这样语气的话,让她立刻就能明白这句话的背后有一种多么令人提心吊胆的意味。“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怎么知道!”
“得!阵成了!都撒手。”李清弈收气静立,另外几人也敛了气息,一时间屋子里静的出奇,只有纪舒远敲打屏幕的声音,他又在计算了。
“输血…有什么关系?”只有陈末夏仍算得上平静,也只有她敢在此时开口询问。
“即使血型一样,两种血液之中携带的各种其他物质比如DNA以及蛋白质都会有一些不同,这种不同就算是通过输入血量来测算都很难有准确的结果。每一摩尔物质的差异,带来的影响都有质变产生量变的结果,中和试剂从本质上来说,是针对每个人的身体研发的血液制剂。现在有两种血液在影响它的作用,这种影响产生的结果……我还在计算。”纪舒远的镜片上反射着屏幕蓝幽幽的光,随着他陈述的一句又一句事实,每个人的心都沉了下去。
言煜抚摸着面前停止碎裂的玻璃,好像是在抚摸女人昏迷之中红润的脸。“她的血液应该早就已经更新过了…我以为……”
“你以为?”纪舒远从演算草稿中抬起头,锁定不远处的言煜。“……”他似乎想说出什么讽刺的话语来,可现状已然如此,又何必再刺痛别人的心呢。“抱歉,是我疏忽了,我也有责任。”顿了顿,他停下了演算的笔,向后靠在座位上。“半年以内,应该都会有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