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量暴涨,热流从四面八方冲向了操场,汇聚在绿草如茵的足球场上,冲撞在一处爆炸开来,掀翻了许多正在扫荡目标的竞争对手,维尔娜满意的勾了勾唇角,她加热了周围区域内的气流,温差变化形成了数股热烫的飓风,又方便了远处起了疑心的安娜塔西亚两人。
魏沐白被震得向后退了两步,他没有想到维尔娜的好胜心这么重,操场上可以说已经成为了烈火炙烤之中的铜炉,卡特琳娜是那样一个聪明又不肯多吃一点亏的女孩,维尔娜对她冠以狡猾也不为过,她真的硬生生受着这份无妄之灾么。看到同样开始有所动作的安娜塔西亚,担心之余,他更怀疑这是让他们转移注意力的某种小手段。从来不喜欢女生们的手段也不了解女生们的手段的男孩,目标并不在普通人们所聚焦的地方,他只希望自己所在意的人妥帖安全,哪怕是被不是自己的人严密的保护着,也比万箭所向要好。他能够毫不藏私的把信息分享给维尔娜,就是在赌对卡特琳娜的了解,她应该没有那么调皮没有那么得意,不会在这里与自己两不相让。
绿茵场之中,高沧抱着高桥奈津江两人漂浮在半空中,高桥悠树悬在一旁替他们抵挡能量乱流,他身边的卡特琳娜则用月光遮掩四个人的身体作出空无一物的假象,虽然她也能够在月光中具有类似于飞行的能力,但在白天还是十分吃力,更何况还要优先控制隐匿,因此高桥悠树索性搂住了她的腰用四面的风将二人稳稳托住。
她的发丝在风中起伏,散开好闻的蔷薇香气吹面而来,精雕细琢的侧脸线条分明骨肉匀称,正因高热被熏烤的泛起绯红,薄薄一层细汗浮在她鬓发额角,如朦胧的烟雨笼罩在菡萏的花叶上,既不汇聚滴落也不蒸发殆尽,就这么笼着,颇有些难以言表的诗意。掌心的腰肢曲线玲珑,腹部绷紧也依旧柔软,好像能轻而易举的把玩,将她牵制住折断摧毁似乎也是不费吹灰之力,这个怀抱中旖丽的身影,让人想靠近拥有,完美的令人妄想毁灭。
“你还好吗?为什么要给魏沐白同学发消息?嗯?”感觉怀中的女孩稍有下滑,高桥悠树右手搂紧了卡特琳娜,左手侧展感受着从指间穿梭不息的气流。脚下安娜塔西亚的搭档对风的感知程度远不及自己预想,丝毫没有发现自己对气流的控制,其他学生也自然不足为惧,按照当下的情势来预估,没有意外的话,凭证的归属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他因此有更多的时间来近距离地观察这位特别的女孩,她身体之中是藏着蔷薇,还是夹着刀刃,高桥悠树要仔仔细细的一一探查。
男孩的手与魏沐白相似又不同,相似的长度、温柔而有力,却意在试探,意在似有若无的撩拨,不过这样的试探在她身上并不奏效,每一天,每一刻,她光怪陆离的生活中永远充满了各种各样的诱惑,这一个,她不为所动。卡特琳娜的目光锁定在维尔娜的身上,魏沐白会怀疑她的别有用心所以不会动手,但这个冲动的女孩不会怀疑,时间的流逝也让她顾不上怀疑,她会不肯服输的用上所有的力量乃至榨干自己也不放手,最后发现仍然是白费力气。她会埋怨会愤怒会气急败坏的咒骂包括自己在内的许多人,眉毛拧起来,喘着粗气,花掉的妆容在这样一张满腹怨怼的脸上狼狈可笑。
卡特琳娜想看到维尔娜这样的表情,她等不急要欣赏这样的奖励。将第一个竞争者踩在脚下的感觉,觊觎者匍匐前进无能卑微至尘埃泥土中的景象,无论出现多少次,她被怨恨多少次,从来都会是她最喜欢看到的戏码。
“不是有你吗……保护我哦~”男孩从高空牵引下来的凉风渗入发丝带来前所未有的畅快,他的声音低低的在耳边响起有些醉人,卡特琳娜深深吸了一口气加大了对月光的控制程度,嗅到对方衣襟之中白茶的香气,更是沁人心脾。
高沧别过脸不再观察这两个暧昧不清的男女,他们是什么样的人类,要做什么样的人类,都与自己无关。怀里的高桥奈津江则瞪着大眼睛好奇的四下打量,如果不是被明令禁止说话,以免被偶尔经过的学生们听到,高沧相信她一定是喋喋不休直到比赛结束的,她想说的一词一句几乎都要从骨碌碌转着的眼睛中喷涌出来。无非是些高处的风景,高处的温度,身体的轻重,信号的强弱之类的话题,实在缺乏新意,都不如她黑白分明的眼睛有趣,那便还是闭嘴慎言吧。
掠过校园上空的李清欢穿着黑色的暗纹吊带和墨绿色的洒腿裤,罩了件石青色的防晒衣,她飞行的高度已经降了下来,不过此时大部分室外活动活着的学生的注意力都在自己周围的空地掩体上,无人有这个闲情逸致能仰头看到人文学院最出名的教授遨游天际的景象。她瞥了一眼脚下妖气冲天的地方,想起自主招生之中有一只修行多年的妖怪,他有什么目的有什么潜藏的心思,能支持他在这所妖怪的牢笼之中忍辱负重。换做从前的自己可能还会按捺不住好奇的欲望一探究竟,而现在有李清弈来处理协调一切,她乐得清闲,的确也只有约尔曼冈德之流,才值得她迎着烈日的千里奔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