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还真是自家不占理。儿子被人伤成这样,他这个当爹的,还不能有半句怨言。
这既是伦理道德,也是江湖规矩。
“演戏有意思吗?曹佑臣,你以为现在骂两句不痛不痒的话,我就会放过你儿子?既然你也现身了,何不把你那老丈人一块喊下来?你我两家,今日就分个生死?”
林三一开始宁愿给南山县令下跪,也不愿意暴露武道大宗师的身份,显然是有诸多顾虑的。其中最重要的一点,便是不想因为自家的事情,连累整个卢西镇。
所以他一忍再忍,直到老族长的话,让他彻底寒心。
现在既然动了手,便知是覆水难收,也就没什么情分好讲了。
对曹家如此,对镇上的林氏族人亦如此。
“终究是个换了血脉,拳意通神的武道大宗师。一旦放开手脚,那骨子里的煞气便出来了。独孤长老,看来你家女婿孙儿,是逃不过这一劫了。”
云端上,天河宗宗主俯瞰着脚下的林氏宗祠,笑容诡谲。一旁的独孤拜,却是脸色阴沉,半晌说不出话来。
尽管早有决心,可当整件事情的发展越来越趋近于某个计划好的“真相”时,那种被人俯视、被算计的感觉,难免会生根发芽。
或许,自己也在某位存在的算计之中?
回想自家女儿与曹佑臣相识的经过,独孤拜的心头,顿觉悚然。
下界,林氏宗祠。
学堂孔先生的身后,突然多出了一位妆容妖艳的白衣少年。
那少年拎着酒壶,随意的坐在门槛上,大袖垂地,好不潇洒。
而少年的突然出现,宗祠之外的大批百姓,似乎没人看得到。
“啧啧啧啧,气大伤身,气大伤身吶。这要是一怒之下杀了人,林三这位武道大宗师可就要名震江湖喽。然后是什么戏码呢?老丈人独孤拜为女婿报仇,再被打死?天河宗为自家长老报仇,血洗卢西镇?事情闹到那个时候,就该惊动后昭国皇帝了吧?先生你说,这小小的镇子,还能安稳多久呢?”
少年一边喝酒,一边小声嘀咕,笑容妖魅至极。
听到话的孔先生,却是抬头望向了天井之外,语气低沉。
“如果我现在就杀了天上的那两位,你们计划的这百年阴谋,还能得逞吗?”
“先生是读书人,不会这么做的。再说了,先生如果动了手,那便是违背赌约,晚辈不战而胜。因而此局,无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