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月色朦胧,房中被黑暗所笼罩,未曾点燃一盏灯。
屋内的男子隐匿在夜色中,正替床上躺着的女人擦拭着唇角血迹,白净的帕子上渐渐染上了刺眼的红。
他低垂着眼,眼中情绪晦暗不清,只是这么长久的盯着女人苍白的面容。
随后他缓缓抬手,指尖轻柔的划过她的眉眼,停在她的眼尾处摩挲片刻。
这两天她哭得厉害,哪怕现在睡去,眼睛也泛着红。
顿了顿,指尖缓缓划过她的脸颊,最后抚上她的脸,带着限缱绻。
他仔细看着她的脸,此时此刻,不知为何,分明她就在眼前,就在他身边好好躺着,可他总觉得……
总觉得,好像随时就要抓不住她了。
林清晩说爱他,他可以说她在撒谎,那眼前的一切又作何解释?
情毒不会骗人。
大夫说,她是心力交瘁。
大夫能力有限,探不出她体内的情毒,却也能发现她身体的虚弱之处。
若她当真爱的是他,那他对她说的那些话又算什么?
他们……又算什么?
思及此,奚玄良越发觉得可笑荒唐,眉宇间的阴郁也重了几分。
他一直以为她是一个水性杨花,生性放荡的女人。
他以为这样的女人配不上他的喜欢,所以对她言语羞辱,恶劣对待。
甚至,自抢婚的那日起,他就从未想过要为她解了情毒。
可是,他还有许多的疑问想亲口问她。
她怎么能死?
她不能死。
他宁愿将她关在此处一辈子不见她延缓她的毒发,也绝不可能让她就这么死了。
奚玄良眼中的疯狂与偏执愈发浓烈,就这么紧紧看着床上的人。
她同他纠缠了这么久,休想摆脱他。
抓不住的,他偏要抓。
留不住的,他非留不可!
而昏迷中的林清晩对外界的事全然不知,她只知道自己做了好长好长的梦。
梦里,她和一个人在中元节那天一起放花灯,许下共白头的愿望。
许是愿望成真,他们成亲了。
新婚夜,红烛摇晃,她的盖头被人揭下。
她缓缓抬眼,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奚玄良。
他像曾经那样,眸中含笑,就这么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烛光映得他眼中隐隐带着流光。
他步步逼近,褪去她的衣裳,把她压倒在柔软的床塌之上。
他一边亲吻着她的脸和唇,一边伸手抚摸她的腰,口中轻唤三个字——林清晩。
她被他惹得意乱情迷,后知后觉的询问他:“你为什么不唤我阿晚了?”
若是清醒时她定然不会这么蠢的发问,因为原因她都知道,可现在她却是茫然不知的。
只是心底有着些许的失落,她娇嗔道:“我记得你以前总是叫我阿晚的。”
“是你记了。”他这般答,随后伸手向下分开她的双腿。
这一瞬间,林清晩心底没由来的有些害怕,她瑟缩着合上腿,总觉得有什么被她忘记了。
她细细思索一番,的确,他一直以来都叫她林清晩的,没有人叫过她阿晚。
可是,她总记得有那么一个人该叫她阿晚。
……是谁?
难道不是他吗?
她深深地望着眼前的奚玄良,就这么短暂的片刻之后,她忽然明白了什么。
她猛然间醒了过来,眼前漆黑一片。
这里好像只有她一个人,又好像不止她一个人。
她平复着复杂的心绪又再度闭上眼。
梦是假的,梦里的人也是假的。
只有残忍的现实才是真的。
她拖着疲惫的身体披了件衣服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喝。
她舔了舔干涩的唇,后知后觉发现身体不疼了,只是还很虚弱,就连喝水也是小口小口的喝。
想来把她疼得晕死过去对系统也没什么好处,非就是系统陪着她死得快些罢了。
正这么想着,系统便突然出声了。
【宿主还要执迷不悟吗?】
林清晩笑了笑,也懒得再用心神与它交流,直接道:“不然,你再惩罚我一次,一次没死就五次,十次,直到把我疼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