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再度睁开眼时,她放出的花灯已经在河面上漂走了一段距离,她缓缓起身转身去寻距离最近的凌息尘。
却不想,她放出的花灯并没有漂出多远,在即将过桥下的时候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拿走。
奚玄良轻瞥了一眼,简短的两个字:回家。
何为家?
林清晩几乎从小到大都在灵道宗长大,难道是灵道宗?
可直觉告诉他不是。
他只知道她想家了。
他抬眸眯眼看向对岸,一个亭亭玉立着蓝裙的少女正和一个白衫男子言笑晏晏,那男子似是买下了一只手镯赠与那姑娘,不知是不是信物一类。
他忽地目光一冷。
他想起了整个灵道宗关于她和凌息尘的传言,而她也亲口承认,喜欢凌息尘。
倒是好一对青梅竹马。
他缓缓将林清晩的花灯放回去,耳畔传来薛小玉的声音:“奚大哥,你帮我看看,我的灯漂远了吗?”
他看着自己放走的花灯应:“嗯……很远。”
“那就好……真希望那个人能早日下地狱……”
奚玄良垂眸看着她。
“奚大哥,你的花灯放了吗?许的什么愿可以告诉我吗?”
“我不信这些。”
“可是总比什么都不做好啊,万一就实现了呢?”
“我不靠这万一。”
“……”
—
凌息尘今晚可没少花银子,除了给她买衣裳吃食,便是一只翡翠镯子。
除此之外,他还送了赵欢颜一根簪子,不似买来的珠钗,反倒做工巧妙精致,她猜测,许是他自己做的。
她也不过多关注,回来之后便叫了水沐浴,她施法将头发弄干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往屏风外走。
她系着腰间的细带,衣裳随意穿在身上。
双颊薄红,唇色嫣然,沐浴的馨香在空气中弥漫,像醉人的酒,让人闻过便想要品尝一番。
乌黑亮丽的长发从她的肩头缓缓滑落至胸前,她来到梳妆镜前拿着木梳梳头,丝毫没注意到身后有人。
梳头的动作带动了腕间的手镯,白皙的肌肤衬得这抹翡翠绿尤为刺眼。
她的目光原本也是看着铜镜中的玉镯,可下一秒,她陡然看见了镜中人。
奚玄良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的身后,他缓步靠近,来到她身旁,压迫性极强,让林清晩整个人都愣住一瞬。
她动了动唇下意识道:“你怎么来了……”
而且她刚刚在洗澡,他怎么这个时间点来?
奚玄良却只是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把她手里握着的木梳放在梳妆台上。
“啪”的一声,硬物被重放在桌面。
男人唇畔染笑,目光却冰冷地垂眸盯着她手腕上挂着的手镯,“只要我不在,你就纠缠凌息尘?”
这三年的哪一天不是如此?
想到这个,他就恨不得把她活活掐死。
若是很早之前,这个人,杀便杀了。
现在,他不想杀了,她不是喜欢凌息尘么?
那他就让她没资格也没有那份心再去喜欢。
没有在招惹他之后再去招惹别的男人的道理。
林清晚到底低估了他,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
她非是在玩火自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