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春道人白眉微蹙,额头上的皱纹仿佛更深刻了些,他盯着黄木棋盘犬牙交错的战场,将手中黑子丢入棋盘,轻声叹道:“我输了。”
张癸微微一笑,起身朝他行了一礼,然后安静的退到了一边,目光转向那已经走上前来的少年。
老者有些失神的看着棋盘上惨烈的战场。片刻之后,他脸色才恢复如常,目光从棋盘移开,落在少年身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容,道:“小友可愿与老夫手谈一局?”
棋艺一道,叶榛一窍不通,所以听到这话,他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老者见状,不以为忤,指着对面石椅,做了个邀请的手势,笑道:“无妨,请坐。”
“多谢前辈。”
小叶子道了声谢,也没有客气,径直走到石桌另一边坐下。
张丁已退到长春道人身后,他微微低着头,眼中闪过一丝狐疑。身为长春道人弟子,虽然对这位师傅的来历不甚了解,但相处多年,老神仙的脾性他还是知道一些的。
外人常说长春道人独来独往、性情孤僻,但张丁知道,自己这位师傅只是眼光极高,不屑与木州散修为伍,甚至连那些仙门世家的应酬都懒得搭理,统统丢给了门下弟子应付。
木州修仙界各大世家,各大门派对此颇有微言,只是碍于长春道人的身份,他们心中即便有所不满,面子上还是得客客气气,不敢随便得罪这位金丹后期的丹修大师。
但是今日,这位木州丹修第一人,对许多世家宗门大人物不屑一顾的金丹后期大高手,却对眼前这凝气境小子另眼相待!
这是为何?
原本还指望师门能帮自己出头的小仙童脸色阴晴不定,悄悄瞥了一眼站在身旁比自己还矮了小半个头的张癸,见这小鬼神色如常,似乎对这一幕并不意外。
哼!看来这小鬼是知道些什么!
张丁有些嫉妒的想着。同样是老神仙的弟子,但张甲和张癸两位在门中地位特殊,要比其师兄弟高出许多。
张甲也就罢了,毕竟是大师兄,跟随师傅时间最长,自身还一名金丹境高手,没有人会质疑他的地位和能力。
张癸这小鬼入门晚,仅比陈家丫头稍早一些,而且境界也不高,凝气境初期比自己都差了几分。但就是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小家伙,却能得老神仙青睐,时常陪伴左右聆听教诲。
这种待遇在众位师兄弟中可是独此一份,就连境界最高的大师兄张甲和据说资质逆天的小师妹陈玉衣都比不上。
有时候,张丁甚至会满怀恶意的想,这仙苑老幺会不会是师傅在外面的私生子。否则以老神仙闲散的性子和深沉的陈府,又怎会对这小鬼如此照顾和信任!
小仙童心中满是不忿,却不敢丝毫表露出来。他暗自咬牙,将目光从张癸身上移开,重新回到老神仙对面那可恶的少年身上,同是两只耳朵也悄悄的竖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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