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谁给沈知遇的觉,是沈知遇想要做的,想要达到的,就是一笔勾销。
没人给过他这样的信号,是他自己和自己的约定。
两个人都是大忙人,都不清闲,短暂的周末过后,各自都有要忙的事情,除了晚上在一起睡个觉,偶尔做个爱,他们之间倒再没什么过多的交流,像是都在较着一股莫名的劲儿,尘埃落定之前却是谁也不会开口认输。
但应晏当真说到做到,没有阻拦他和MT的进一步接触。
可12亿的投资不是小数目,更何况沈知遇要的不止12个亿,他要的也不是专项资金。
沈知遇将新的项目书提交给宋时樾的时候,宋时樾翻阅后看了沈知遇许久:“这不是个小数目,我能支配的资金只有15个亿,超出我的能力范围了。”
“但宋总会有办法的。”
宋时樾并没有立刻接下这句奉承,工作的事情不该牵扯私人感情,可或许是沈知遇这么做的意图实在是太过明显了,以至于这一刻宋时樾到底没忍住:
“沈总要这么多钱,是想和恒远的应总划开关系吗?”
众人皆知的事情若是沈知遇还在为谁当着他的面询问而有任何波澜的话,那他未免也太不经事了一些,他像是听到最寻常不过的一句商业询问,甚至还淡淡笑了笑,说:
“脚上的镣铐戴久了,总会开始怀念自由的滋味,人之常情,宋总倒不必觉得奇怪。”
宋时樾显然没料到沈知遇能承认的这么坦荡,看着他的视线也渐渐多了几分除了工作之外的情愫,他淡然的合上项目书:
“应总知道吗?MT虽然在纽约,应总管不着我,可他还有一个一把手的父亲,他不用直接来针对我,只要跟我的合作伙伴说一句什么,我都会损失惨重。”
“我倒没看出来宋总还在意这个。”沈知遇很浅的笑了下:“我以为宋总投资线上医疗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恒远有意出资了。”
宋时樾没再说什么,思索几秒倒是笑了,没再继续卖关子:
“你给我的这些我都要一一去做评估,各种项目考察下来,至少也要两三个月,沈总若是不急,倒是可以等一等。”
“我向来有耐心。”
对于沈氏的投资还在评估,但线上医疗的专项资金却已经是板上钉钉,沈知遇这段时间和宋时樾的见面越来越频繁,合同签订前的每一次商榷也都至关重要。
应晏从未说什么,直到一次饭局应晏和宋时樾打了个照面。
那是一家现在需要融资的公司,应晏几年前给了他一笔天使资金,现在做的风生水起已经快要上市,如今更是找来MT来进行融资,这本和应晏没什么关系,只是在饭局中途碰上被请去坐了坐。
这随便的一坐到是让应晏就这么和宋时樾对上了视线。
“宋总,这就是我和你常提起的应总,没有应总当年的投资也就没有现在的我。”李程笑着给二人介绍:“应总,这位是MT的宋时樾宋总。”
宋时樾起了身:“应总,久仰。”
应晏看一眼面前伸过来的手,抬手握了握:“宋总客气了。”
饭桌上也称得上相谈甚欢,只是他们谁也没有提及沈知遇,也没有提及沈氏,就好像他们都是从李程的口中才第一次知晓对方,可就是这样的不提及,就是偶尔和宋时樾的对上的目光让应晏瞧出了一些东西。
你很难去解释缘由,也没有理论支撑,甚至称得上是一种玄学,但男人最了解男人,宋时樾对沈知遇有意思,是应晏在见到宋时樾不足半个小时就断定了的事。
应晏还有别的事情,这里也不是他的主场,陪着说了几句话便准备起身离开,只是还没动身,一直喋喋不休的李程像是突然搭了筋,拍了一下桌子:
“你瞧我都忘了你们两位之间还有层更深的关系,宋总要投沈氏,沈总又是您的人,以后可都是一家人了。”
去你妈的一家人。
应晏在心里爆了口粗,面上却不动声色,看着宋时樾,依旧一句话也没有,宋时樾倒是笑了笑:“若不是应总抬手,这笔生意我怕也是做不成。”
应晏在商场多少年,就看了多少年顾左右而言他和打太极的好本事,耳熏目染了这么多年,他倒也不是不会,就是懒得,宋时樾跟他耍滑头,他给不给面子全看他的心情。
“宋总说笑了,在你尚且不知我会不会抬手的时候就已经打定主意要做这笔生意了,此时倒也不必自谦。”
宋时樾敬过来的酒应晏没接,宋时樾闻言倒也没什么特别的情绪,几秒后说了句:“这是我的不对,但应总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这笔生意实在是太诱人了。”
诱人的是这笔生意的利润还是别的,怕是只有宋时樾自己心里最清楚,应晏听的出来他的话外之音,可如果他能被这样三言两语欲盖弥彰的话勾出脾气,那或许跟房子盛之流也没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