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晏去公司前开车回了趟大院儿,刚进屋就看到张妈端着茶水往小花园里走,应晏喊了一声张妈走过去接过手:“老爷子今天心情还行?”
应晏许久没回来了,张妈看到他笑眯眯的,告诉他:“赵部长来了,两位首长现在在花园里下棋呢。”
应晏啧了一声:“这老头儿。”语气听起来不太满意,脚步却没停的去了花园。
花园不大,但老爷子爱花草,闲来事打理的倒很有一番味道,应晏刚踏上木桥就看到亭子里的两位首长,赵部长从来都是笑呵呵的,自家老爷子的心情看起来也还算不。
“天气这么热,两位首长怎么还在外面下棋?回头别再有什么不舒服。”
自家老爷子像是没看见这个人,也没听见他的话头也没抬的继续下棋,应晏自觉的站在一旁的侍奉茶水,眼观鼻鼻观心的动也不动,直到赵部长抬头笑看着他:
“你快理理他吧,这小子保不住在心里怎么编排我呢。”
应晏也笑:“赵叔,我哪儿敢啊。”
“你还有什么不敢的?”老爷子将了军,却依旧不看他,声线浑厚的不怒自威:“上面定下来的项目都敢横插一脚,狂妄。”
应晏看一眼赵叔,笑着认:
“这事儿是我不该,但我也有分寸,知道几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只是结果推迟两天,没什么影响。”
“分寸是你对自己该做之事有标准和尺度,懂得止步。”老爷子终于舍得扫他一眼:“你显然没有。”
应晏从商之后忙的不可开交,和母亲的联络比父亲多,但自小在他身边长大,明白这是真的动了气,虽然他依旧认为这件事儿只是小事儿,可老爷子自是有他的道理,正了态度,认真反思。
后来赵叔离开的时候喊他陪着走走,应晏便跟着去了,他没提及赵叔把这事儿告密的事儿,赵叔倒是主动提及了:
“心里怪我呢吧。”
应晏闻言便笑了:“赵叔,我是对政治没兴趣,但您从小看着我长大,我又在这样的环境里成长,耳熏目染也能明白一些,您这么做一定是有您的道理。”
赵叔没有立刻说什么,两人绕着大院的人工湖慢悠悠的走,直到快走了一圈赵叔才又开了口:
“你弃政从商一直都是你爸的遗憾,但他也从未勉强于你,你也要学着体谅他,11月过会之后你爸大概会离开地方回京,在此之前的每一步都是关键时刻,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是半点都不能有,你这件事确实只是小事,可到了有心人的眼里会如何评论,又会不会大做文章却是谁也不敢定论的。”
应晏闻言有些诧异,停下脚步看着赵叔:“这么快?”
父亲已经是地方一把手,再往上可就是核心成员了,应晏不是没想过他父亲的政治生涯不会止步于此,却没想到会这么快。
赵叔笑笑,没有再把话说的更明白:“你最近多注意就行。”
应晏敛了情绪:“我明白了,谢谢赵叔。”
送走赵叔应晏回家敲响了书房的门,和父亲聊了快两个小时,一直到秘书来提醒父亲要去参会应晏才止了话。
“老赵是谨小慎微的性子,有些话听听就算了,你倒也不用太过小心翼翼,到了我这个位置也不是谁想动就能动得了的。”应晏送老爷子出门,趁着这段时间老爷子又嘱咐他几句,到了车前似是想起另外一件事来:“听你房叔说,你身边有了个固定的人,就是他中了这次标?”
应晏闻言蹙了眉,但还是认了:“是他中了,可我由始至终没插手,这事儿您可以去问赵叔,是他自己的本事,房子盛是什么德行您知道,不用我多说。”
“嗯,听他们说这次你损失了不少,生意上的事情我不管你,可虽说我们和房家的关系不似从前,但也不宜闹的太僵,你把握好度就行。”老爷子看着他:“至于你身边的那个人,也是这个道理。”
“我明白。”
老爷子走了之后应晏也没再回去,母亲还在外地他回去也是一个人待着趣的很,但应晏也没立刻上车,站在车旁抽了一根烟。
房家的做派倒是真让应晏刮目相看,小家子气成这副模样,这点小事儿都拿来老爷子的面前嚼舌根实在是让人厌烦,他之前就因为房氏父子的做法想要给他们一个教训,现在依然想,但因为老爷子的事儿却不得不等等再说。
不过应晏并不着急,该有教训他迟早会给。
人有了教训才会学乖。
不怪沈知遇拼尽全力也要拿下这个项目,项目组对外公布中标结果没多久沈知遇就已经察觉到了不同,当天股市收盘沈氏的股票已经涨停,临到下班时间他已经接到了7个饭局邀约,那些曾经在沈氏跌落谷底而避他如蛇蝎的人全都如雨后春笋般的冒了出来。
沈知遇倒没什么意外,这就是现实,他比大多数人都要早看得清一些。
他本没有这么着急选择合作伙伴,可想到离开公司也不能如往常一样回家倒觉得去吃顿饭也没什么。
寒暄客套拉关系的饭局他没什么兴趣,一些医药公司的邀请他去见见却是应该,线上医疗正式开发之后,少不了要与这些公司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