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越只得悻悻地转开脸,看向管家,“夫人让他们滚,听不见吗?以后再登门便乱棍打出去,不准放进来。”
陈越刚和白奚和好,在书房尝到了甜头,自然不想再因为这点小事又和白奚闹翻。
他牵着白奚的手往里走,“他们为难你,你朝我发什么脾气?”向来强硬的男人语气竟有几分委屈。
“这次饶了你,再敢恃宠而骄,自己去领罚。”
白奚看见他就烦,也不明白他宠了自己什么,要不是这人仗着权势强人所难,他早就得了清净。
但他同样不想跟陈越吵架,他付出那么大代价才哄好陈越,刚刚却不慎朝他发火,幸好陈越没和他计较。
白奚讨好地捏了捏陈越的手,“外面凉,家主快点进去吧。”语气温柔体恤,俨然是记挂丈夫许久的粘人模样。
“白奚!”
宋子然趁着课间跑过来,白奚却仿佛先一步猜到他会来,先一步起了身去和先生请教问题。
宋少爷不满地抿唇。不过一个周末回来,白奚便对他冷淡了许多,就像在……刻意躲着他。
白奚回来,却看到宋子然还在他的座位上,此时正在与人争执,大声说话,吵得面红耳赤。
宋子然命实在太好,哪怕身为双性,对学堂的公子哥们也是半步不让的。
他手里还拿着一页纸,见到白奚,又慌张地试图将那张纸藏起来。
白奚抿唇,他不用看也知道那纸上写了什么。
非是那几个眼高于顶的公子哥们又给他写书贴了,上面也不会用很恶毒的词汇,顶多是叫他自己离开这里,双性就该在家好好侍奉夫主,延绵子嗣之类的——比起他曾遭过的恶毒辱骂不知温和多少倍。
白奚本就不是真心求学,不过是怀念以前被先生耐心教导时的温柔与宁静,自然不会将这些小打小闹放在心上。
想不到宋子然却因为这个,为他和别人吵了起来。
——倒是头一次有人这样直接地维护他。
白奚一时间竟觉得面皮发烫,羞愧得抬不起头来。
陈越叫他离宋子然远点,他就老老实实地疏远了宋子然,丝毫没有考虑宋子然的感受。
宋子然非但没有生气,还维护他。
白奚想了想,他也不是非得远离宋子然的。
陈越叫他和宋子然保持距离,非是怕他争风吃醋,惹宋子然不快,甚至做出伤害宋子然的事来。
但白奚知道自己不会的,陈越娶十个正妻,百个奴妾都与他关。
白奚垂眸,所以说,其实他不用远离宋少爷也可以的,只要不被陈越发现就行了。
白奚突然又愿意和宋子然说话了,就像早上短暂的疏远只是宋子然的觉。
宋子然积累了几天的话一次要朝白奚说完,于是上课了也在小声嘀咕,被先生警告了好几次,他便改了传小纸条,跟个孩子似的。
【过几日是我生辰,阿奚来我府上玩好不好?】
【阿奚,我明日还想吃你做的枣糕,做给我吃好不好?】
白奚奈地摇了摇头,他宋少爷做了一回糕点之后,宋少爷赞不绝口,老缠着他再做一回。
白奚不搭理他,宋子然便没完没了,递的纸条越发频繁。
眼看就要惹先生生气,白奚只得给他回了张纸条。
第一次有人待他如此亲近,他待宋子然也就分外纵容,答应了他的要求。
【可以。其他的课后再商量吧。】
“宋子然,白奚,你们两个出去!”
这堂课的先生是个老学究,原本宋子然一个人传纸条,他便已经吹胡子瞪眼了,白奚也加入后,他直接是忍可忍了。
白奚:……
两人在先生的办公处罚站。
白奚奈极了,好在陈越除了想找理由弄他,其他时候对他学得如何从不过问,否则他这种表现,少不得要挨罚。
“阿奚,”宋子然不知何时已经对白奚改了称呼,他还记挂着糕点,“你除了枣糕,还会做什么啊?”
“……”
“别闹了。”白奚靠着墙闭目养神,他这两日都没睡好,声音困倦慵懒,莫名有种撒娇的意味。
他此时在心里已经把宋子然当成了弟弟,语气更是温柔,“你想吃的我都会做,你先让我歇一歇。”
少爷怔了怔,随后又不知忧愁地凑上来看他,同样年岁的眉眼,他却还带着几分天真,非常可爱。
白奚眯着眼看他,心想,我要是能娶妻,我也娶这种,多可爱啊,比陈越好了千百倍。
而此时的两人都不知道,老古板的先生不能因这点事联系总督,也知道陈家和宋家将来的姻亲关系,干脆便命人将这两名学生不务正业传的纸条全送去了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