镖不喊沧。
镖局押送物品,要在行李上长插一杆大旗,旗上写明镖师名号。路过一处,锣声打起长槌:“哐!哐!”镖师们则亮起嗓门喊号子,或是喊出本镖局的江湖名号,这叫亮镖威。而走南闯北的镖车,到了沧州时,必得收起镖旗,藏起镖威。
走镖为何独在沧州不喊镖不亮镖威呢?实乃沧州乃“武术之州”,能人尽出,高人尽多且最出镖师。
整个沧州地段的能人高人沧州门十成占九。沧州门近百年来稳坐沧州地段的第一把交椅,跺一跺脚沧州地带都要抖三抖,官府都得礼让三分。
月倾城从玉师一吞吞吐吐的提到江君生是沧州门的,她就猜出这个沧州门一定不好惹。玉师一是出于好心想提醒她,可玉师一又怕她知晓,岂不是多此一举,惹人生厌吗?故而吞吞吐吐只不过是在试月倾城的话。
月倾城还真不知晓,故而让玉十一尽管道来,且她喜欢听江湖上的事。
玉师一不语,月倾城垂着眸品着茶水,她也未言语。虽如此,春来看起来,他家公子和小公子即是静静坐着,气氛仍和谐,那画面很是美好。
玉师一本想再提醒一下,沧州门哪些人需要小心应对,可他见月倾城仍是一脸云轻风淡,显是自己刚刚多言了。这瘦小弱不禁风的公子并不是看上去这么弱小,从她之前的行为就应该知晓的。
“谢谢。”月倾城的语气听起来极显真心,玉师一的唇角微勾了起来。
“听月兄弟口音是京城之人?”玉师一好奇的问了一句:“不知月兄弟要往何方?”
玉师一这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他还真不知自己怎会问他人出行之事,交浅言深,问这种事实乃不妥,连忙说道:“玉某唐突了,还请见谅,月兄弟……”他本想说不必作答的,月倾城却打断了他的话语。
“世居京城春巷,家父于京城春巷里做些小本买卖,不提也罢。”月倾城把早已经想了八百遍的说辞毫拖泥带水的讲了出来。她笑道:“这次前去杏城帮父亲进点小货,顺便探望一下家师。”玉倾城这话说的面不红心不跳滴水未漏。怎么会漏?开玩笑,这可是她花了三天才编出来的,且偷偷的练过,又怎会心跳面红呢?
这话,玉师一还真信了。
坐久了,茶也喝好了,本应早离去,却出了这摊子事。相遇即是有缘,缘分到了自然会各奔前程。玉师一却有他的打算,既然是同路,江君生是睚眦必报的人,他不足为虑,他身后有几人还得提访。说不得还得同路一程,不能让护他名声之人随意遭人报复,这不是“剑十一”的性格。且玉师一隐隐觉得江君生今日此事并非随性谈起,似乎不是像看起来这么简单。正好,可借这几人好好探过究竟。
马车跑起来了,而玉师一的追风和春来的马匹却跟在了马车的身后,这可让春来神情淡定如水。他心中喜悦的情绪可不能表现的太过,不然他家公子还真不会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