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母妃,你康康(看看)我。你扽(怎)么了?”许是姜奕不停地呼唤,拉回了贵妃的心神。她的眼睛慢慢对焦,再看到姜奕的那一瞬间,爆发出强烈的光彩。
“奕儿,哈哈哈……血脉没绝,还有奕儿,奕儿也可以。”贵妃的“胡言乱语”让姜奕和满朝文武听的一头雾水。除了风瀛和北夏帝。
尤其北夏帝,从听到贵妃的言辞开始,胃里就不断的翻腾。
什么叫奕儿也可以?她想咋滴?难不成她想让她的亲生儿子做那最后的一株种苗,在她这里开花结果么?
“西瓦国”这是什么畜生的国度?什么畸形的规矩?该灭!北夏国的先祖简直太英明了。
“呕——”北夏帝终究还是没忍住,一把抄起桌上不知谁的奏折,接住了吐出来的污秽之物。
“父皇身体不适,先去休息吧!这里交给儿臣。”风瀛实在不忍见他顶着这么闹心的压力还要死撑。
“不碍事!”北夏帝坚持听政。
他怕贵妃说出什么有的没的,那皇室的脸可就丢大了。
好不容易出现安原这个变数,有了万全之策。既可以不泄露皇家丑闻,又能顺势处置贵妃,还能保住安原的名节,得到安南将军的感激效忠。
一箭三雕的计划,可不能让贵妃破坏了。
风瀛见贵妃神志恢复,速战速决,“贵妃娘娘,可曾认识眼前之人?”
安原也上前一步,站在贵妃面前,“姐姐,可还记得边境荒原上的救命恩人?”
“边境?荒原?救命?恩人?”贵妃一个词一个词地呢喃着,慢慢拼凑起一件早就尘封在她记忆深处的往事。
那个巧笑嫣然的女孩儿,明媚活泼。可是被她伤害,毁了。
她不知道当年叔叔是怎么处理的,只知道从此不会有人威胁到她。
可眼前这个是人是鬼?怎么会?是叔叔骗她的么?
贵妃顿时惊恐地后退,边退边语伦次地大喊:“你别过来。我不是故意把你关起来的。是叔叔要除掉你,不是我。你不要来找我,我想过放你走的,可你不见了。我不是故意的……”
不!效果比预期要好。风瀛很满意。
“好了!现在大家都知道真相了吧?孤就不必赘述了,请父皇下旨。”
北夏帝缓了缓不适,朗声道:“贵妃不仁,囚禁、残害忠臣之女,胆大包天。李代桃僵,欺君罔上,废去其封号。念及生育皇子,稍有寸功,特恩准其保留全尸。来人,赐鸩酒。”
很快,一杯毒酒被一列侍卫端了上来。
“不,不,陛下,你杀了我……啊哦……啊哦……”贵妃的话未来得及说完,就被风瀛卸掉了下巴。动作之快,大臣们只看到一道残影在眼前闪过。
“灌!”北夏帝下令,以免夜长梦多。
“不!不!母妃。父皇,父皇,求您开恩,儿臣求您,求您!”姜奕刚冲出两步,就被侍卫摁住了肩膀,动弹不得。
他只好原地跪下,“咚咚咚”,不停地磕头,求北夏帝撤掉旨意。急切又恐惧的情绪,让他吐字极其清晰,本来的大舌头都显得正常了。
但是,姜奕的请求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毒酒被顺利地灌下贵妃的喉咙,身体也随之软软地倒在地上。
“母妃!母妃……”姜奕大喊着爬过去,扑到贵妃的尸身上嚎啕大哭,可再也见不到贵妃对他的笑脸。
一切发生的如此猝不及防,满殿朝臣来不及震惊和做出反应,却已经尘埃落定。
大臣们再一次认识到太子殿下的难缠之处。每个人都在努力地减少自己的存在感,一时间,大殿安静的只听见姜奕的悲泣、呜咽。
“父皇,儿臣欲带母妃出宫安葬,亲(请)父皇恩准。”姜奕哭够了,向北夏帝提出了请求。
“准!”北夏帝同意的特别干脆。有什么好犹豫的?这等淫妇还妄想进皇陵吗?怎么可能?
“儿臣谢父皇!”姜奕抱起贵妃的尸体,步履蹒跚地走出大殿。
皇子府中。
早已经到来,满心欢喜提前准备好和姜奕共度春宵的闵琪,听见门外的脚步声冲出来就看到了难以置信的一幕。
姜奕抱着一具死的透透的女尸走进内室。经过闵琪的身边时,就像是没有见到她一样。
他轻轻地把贵妃的尸体放在榻上,一言不发,转身出去,再进来时手中多了一盆热水。
姜奕小心地擦拭着贵妃的手和脸,每一下都仔仔细细。
一边擦,一边低声保证道:“母妃,你发(放)心。我一定为你巴凑(报仇)。”
闵琪在旁边,看着这对母子的状况,贝齿轻咬着下唇,面色如常,叫人猜不出是担忧多一些,还是心疼多一些。
“瀛儿,你要小心了,姜奕有点不对劲儿。我估摸着,他快恨死你了。应该很快就会对你动手。”风魅有点担忧。
风瀛点点头,没有言语。她心里有数。
姜奕一直等到侍女给贵妃换好衣服,才亲自将一块洁白的布盖到贵妃身上,随即吩咐下人安排敛葬事宜。被赐死的罪妃是不允许举行葬礼的。
经受了一天打击的姜奕躺在床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床顶。
完了,全完了!太师和丞相死了,刚刚启动的计划尚未实施,便宣告夭折。母妃也没了,宫里已经没有了他的立足之地。他该怎么办?
一只柔嫩的小手搭在姜奕的肩膀上:“奕,你还有我,我能帮你。”
姜奕这才缓过神来。对啊!他还有琪琪。
想到闵琪那神鬼莫测的阵图,以及眨眼之间往来于千里之地的本事,还有她背后的南骆国。
姜奕心中燃起一股火热——他还没有输!
他激动地一把抓住闵琪:“琪琪,我几(只)有你了。别移(离)开我!”
“不会的!”闵琪边答应他,边剔除二人的服装障碍,摇晃着他的中枢挂件儿。
“琪琪,你嫁给我好不……唔唔唔。”
闵琪可不是来听他啰哩吧嗦的,她来,就是为了帮他除掉太子的。顺便馋他那个世上少有的挂件儿。
他不知道她在府里等他这会儿工夫,就费了两条裤子吗?
本以为见面天雷勾地火呢,可哪里知道见死尸。
好不容易收拾妥当,还不快点儿,一个劲儿的在那哔哔,一点都没有现代男女恋人异地分隔以后一见面的干脆。
“真搞不懂,这姜奕有哪一点儿值得闵琪青睐的地方?”风魅都迷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