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逐日宫圣使独有的传信焰火,陆续的在空中炸开,星月的光辉在灿烂的焰火照耀之下都显得暗淡光。
“宫主。已传令各位阁主,最迟的明日傍晚也足以到达。”叶姜道。
“有劳叶叔了,叫上叶鸣,随我去密室。”风瀛说完率先一步离开。
密室中,罗御史像一条被打得奄奄一息的狗,瘫在地上。
风瀛将他拎起,让其坐直身体,又封住他的穴位,防止他乱动。
随后跟进来的叶姜父子,见到眼前一幕也想不透风瀛要干什么。
“过来,盘膝坐下。叶叔,守住门。”风瀛扔给叶鸣一个蒲团。
叶鸣依言走到风瀛身边,坐在她指定的位置。距离罗御史两臂间隔。
风瀛走到二人中间,双手扣住二人头顶,运转《逐日功。
罗御史的内力,从其丹田倾泻而出,经过风瀛的经脉,丝丝缕缕涌向叶鸣的丹田之内。
这正是宫主令上的第十二层最高绝学——“移宫换羽”。风瀛轻松施展,毫压力。
感受到磅礴的内力在自己的四肢百骸中游走,叶鸣震惊的以复加。
守门的叶姜也呆立当场。
“运功调息。”风瀛没时间让他胡思乱想,提醒他要做的事。
一刻钟后,风瀛收功,罗御史彻底成为废人。
再看叶鸣,一举跨过第八层桎梏,直达九层小圆满后睁开双眼。
丹田中内力浑厚,强劲有力,叶鸣傻愣呆滞不知所措。
“多谢宫主对小儿栽培!”叶姜的声音唤回叶鸣飘远的神魂,也连忙向风瀛道谢。
此时气若游丝的罗御史,在听到“宫主”二字的那一刹那,什么都明白了。
他已经没有了活路,顿时心如死灰。风瀛怎么可能让他求死呢?
一粒丹丸塞进口中,最起码能保证他见到老情人最后一面。
她简直太有心了。
翌日,午时过后,逐日宫下属的风、花、雪、月、雨、雾、雷、霜八阁,除申屠青外,所有阁主全部到齐。
依次向风瀛这位新宫主行礼,并报出自己名号。
风瀛在见他们之时,依旧戴着面罩。
她不想让将军府牵扯进来。出了一个为爱疯狂的花阁阁主,谁知道还有没有第二个。说实话,要不是事先知道叶姜和杨迎的忠心,她都不让她们见真容。
“麻烦”这东西,少一个是一个。
冰冷的目光扫过场上七位阁主,准确的找出花阁阁主,认真的打量她。
风瀛是真的想不通,申屠青那个忘恩负义的畜生是怎么勾得她都不做人了?
“花阁阁主,不想见故人吗?”风瀛手一扬,那块由花阁阁主亲自雕刻的玉佩就扔向了她。
“他在哪?”花阁阁主在见到玉佩那一刻,心中已然掀起巨浪。
语气中都带着些许颤音。
“当然是在我手里。”
“他可还好?”花阁阁主急切地问。
“花阁阁主认为,叛徒会好吗?”风瀛反问。
花阁阁主“噗通”一声双膝跪下来,“求宫主留他一命,他身不由己,一切惩罚就由属下来承担。”
奇葩年年有,今年特别多,风瀛好生惊奇。
一个申屠青,到现在还能牵动这个女人的神经,她还真是低估了申屠青的魅力呢。
“怎么?就睡了一觉,感情就这么深了?要命的惩罚,你也抢着担?”
“不就玩了你一个晚上,就让你这么死心塌地么?你还不如一个青楼姑娘呐,最起码人家还能得到好处。你呢?”
风瀛句句带针,字字带刺,专往花阁阁主心窝上扎。
“不是的,不是的,他是身不由己的。”花阁阁主依旧摇着头,自顾自的在那辩驳。
其余六位阁主却在刚刚二人的对话中听出了不同寻常的信息,面面相觑,都从别人眼中看到难以置信。
叛徒?当年申屠青叛变人尽皆知。直到这两年,逐日宫才渐渐恢复元气,至今都隐匿不现江湖。
睡觉?谁和谁?申屠青和花阁阁主?天呐!他们是不是过了什么不得了的真相?
风瀛懒得听她狡辩,这样情深不移挺好,毕竟,情越深,一会儿伤就越疼不是?
“想见他?跟我来。其余阁主稍作休息,我去去就来。”风瀛同时耳语吩咐叶姜让叶鹃去密室,叶姜了然。
终究,思念在花阁阁主心中占了上风。
她脚步匆匆的跟上风瀛的身影来到关押罗御史的密室,见到里面只有一个陌生的男人,遂紧张地问:“宫主,他……”
回答她的是风瀛快如闪电的出手封住她的穴位,让她半分也动弹不得。
这时,叶鹃也到了,很有心计的带了面罩,风瀛极欣赏这种谨慎的性子。
再次施展“移宫换羽”,夺了花阁阁主的内力送给叶鹃。
不出所料,又一个九层小圆满诞生。
又废了一个,风瀛很开心,同款的丹丸也送给花阁阁主一枚,不偏不倚。
未过半柱香的工夫,风瀛和叶鹃一人拎着一个半瘫的人过来,扔到大厅中央。
“花阁阁主见到旧爱太过激动,但心上人不认她,悲喜交加之下神经乱了。怕她疯癫伤人,就把她武功废了。”风瀛轻描淡写,睁眼瞎编。
大厅里鸦雀声。诸位阁主们暗暗下决心,宫主不能惹。
“这位是朝廷的御史大人,也是宣王的岳父,更是大家的熟人申屠青。”风瀛踢了躺在地上的罗御史一脚,向大家介绍。
六位阁主的眼睛齐刷刷地落在罗御史脸上,努力地想从这张脸上找到昔日熟悉的影子。
刚刚还带死不活的花阁阁主,也手脚并用,爬到罗御史跟前仔细地辨认。
甚至,有人还上手在罗御史脸上、脖子上摸来抠去,确认是不是戴了人皮面具,可惜未果。
风瀛见到大家垂头丧气的模样,抽出身边叶鹃的剑,一剑划开罗御史的上衣,露出胸膛。
将一瓶不知名的水从罗御史头顶浇下,直流到胸口。
没一会儿,大家看到原本好好的胸膛上翘起一层薄薄的皮。
风瀛在大家的注视下戴上不知什么时候准备的手套,拽着那层皮一点一点向上揭。
终于,一张完整的、薄如蝉翼的、从头连到胸的人皮面具被取了下来,还带着头发。
申屠青原本的面目暴露在大家眼前。六位阁主与他共事多年,马上就认出来了,只是大家都有点一言难尽。
常年闷在面具下的脸,没有一丝血色,苍白的像一捧面粉喷了满脸。
最重要的是,为了逼真,原本的头发、眉毛都被剃掉,并用了特殊药水,确保不再生长。所以,现在申屠青的脑袋好比一枚新剥壳的鹅蛋。
花阁阁主坐在地上,一寸寸后退,嘴里喃喃道:“不,不,我不相信。这不是他,不是他。”
“你不相信什么?是不相信罗御史和申屠青是同一人?还是不相信他只是把你当做玩物,宁可叛宫逃离,隐姓埋名去做王府女婿,也不愿留在宫里娶你?”风瀛当然知道什么话让她更疼。
一腔深情,原来是个笑话,自己的付出,在情人眼中不值一文,还有比这更讽刺的吗?
“好好看看,这就是你付出性命也要相助的男人。你在苦等他的消息,他却做着高官,搂着娇妻,还生了女儿,美满幸福。”
“可笑你却认为他身不由己。好一个身不由己。”风瀛揪起花阁阁主的衣领,将她的脑袋,怼到申屠青的光头面前。
“不,不要说了,不是这样的。”风阁阁主捂住自己的耳朵,大声吼道。
风瀛可不给她躲避的机会,“咻,咻”两个弹指,击中她的手腕,双手一麻瞬间落下来。
这就崩溃了?心理太脆弱了。还没打击完呢!
“他对他的夫人爱得深切。宁死都把夫人护在身后。对你呢?玩完了,却不愿碰你第二次了。你不是他的工具是什么?还是个一次性的工具。”风瀛继续火上浇油。
“啊……”花阁阁主仰头悲号。
突然,她猛地抽出一把靴刀,一刀割断申屠青的脖子,鲜血喷了她一身,她仿佛毫察觉,反手将刀刃干脆地送进自己心脏。
嘴唇声地张了张,睁大眼睛,歪倒在地上。
“来人,清理干净!”叶姜冷静地喊人处理申屠青和花阁阁主的尸体。
“之前,风阁是由杨副使代管,花阁就暂交叶夫人代管吧,其他阁主各司其职。接下来的安排,随我来。”风瀛如此处置妥当,带着各位阁主离开了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