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少女盘膝而坐,美丽的眼眸微微闭合,洁白纤细的十指开始变化各种结印,一道道青光顺着她的芊芊细指缓缓流出,如水流般流进她腰间的五枚青色铃铛。</p>
青色铃铛发出悦耳的响动,它们震动着悬浮在少女的面前,摆出一个圆环。</p>
圆环极速旋转,青芒大盛,一股清澈的光流在五枚铃铛间循环传送,连绵不息。</p>
废弃的院落里,星光下的平中玉已是没有了呼吸,但他受损的心脏还有着微微的震动。</p>
这时,平中玉怀里的青色铃铛发出了青色的光芒,光芒凝聚缓缓流向他被刺穿的心口,鲜血凝固的伤口在青光中渐渐愈合。</p>
没有知觉的平中玉,他的意识开始复苏,大脑里出现了平员外夫妇的身影,平中玉大喊着向他们招手追赶,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而且越追感觉离得越远。眼前开始雾气弥漫,渐渐将那模糊的身影淹没,平中玉身在雾海中孤零零的飘荡,感到冰冷难耐。</p>
突然,一道青光将雾海劈散,把平中玉飘忽不定的身影包裹,一股暖流瞬间遍布他的全身,慢慢地,他感觉到了疼痛,听到心跳的声音。</p>
青光缓缓退去,平中玉眼前模糊一片,渐渐出现了黑暗,黑暗中有着闪闪发光的亮点儿,很多很多。</p>
“可算救回来了。”</p>
白衣少女睁开双目,用白皙的手背轻轻擦掉额头上的汗珠,娇美的容颜微微一笑。</p>
“大兄弟,下次见到你本姑娘一定叫你好好请我吃上一顿,为了救你我可耗费了不少灵力呢。”</p>
夜幕中,星光下,平中玉费尽好大力气才坐起身来。他呆愣了一会儿,忽然想到了什么,赶忙低头看向自己的心口。</p>
“嗯!怎么伤口不见了?”</p>
平中玉像做梦般在自己身上看了个遍,除了衣服上的血迹,他的身上竟然完好无损。</p>
“天呐!莫非真的有神仙看到我命不该绝,伸手救了我。”平中玉深信不疑的确定自己是被救了。</p>
“小墩子,这几年我一直把你当作兄弟,没想到你为了贪图一点儿利益竟会如此的害我,像你这种人早晚是没有好下场的。陆豆眼,麻杆仙师,你们屡次想要我的命,这笔账总有一天会让你们血债血偿。”平中玉咬牙切齿的发着誓言,将他的仇恨深深埋在心中。</p>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平中玉决定不再回到平府中。其因多样,最主要的是如果陆显豪知道自己没死,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还会想办法杀掉自己。再者,大姐对自己产生了偏见,若还待在平家,迟早也会被赶出家门,到时候的滋味更是难受,还不如趁此机会悄悄离开,去求仙学道。只有学会了仙法,他才能灭掉麻杆仙师,才能去为父母报仇。否则,就是杀害父母的凶手站在自己面前,麻杆仙师伸着脖子放在自己刀下,自己也是干瞪眼,任由这些坏神仙摆布。</p>
打定主意,平中玉跪在地上朝着东方平府的方向连磕了几个头,感谢平员外夫妇的养育之恩,也算是为他们守孝送终。</p>
脱掉带血的孝服,平中玉的身上还是他原来的白色锦袍,可惜上面沾满了鲜血</p>
,若走在大街上极为不方便。</p>
平中玉踉踉跄跄的在几间破房子里寻找了一遍,还不错,在一间屋子的门后有几件破的不能再破的烂衣服,上面散发着潮湿的霉味。</p>
在这种困境下,平中玉已没有别的选择,他将自己的锦袍束缚在腰间,找了一件大点儿的破袍子套在了身上。他又想到自己的面相和这破衣服不搭配,便又用破衣服下的湿泥糊在了脸上,头发上,把自己打扮成一个比流浪汉还要邋遢的样子。</p>
一切考虑周全,怕陆家再派人过来,平中玉便踉踉跄跄的离开了小院,重新找了一个偏僻的地方躲藏起来。</p>
天色蒙蒙亮,已是城门大开的时候,平中玉拄着一根木棍,艰难的向城外走去。虽然他失血过多,但毕竟年轻还练过武术,根基牢固,所以他向东一口气走出了墨山城。</p>
站在城门外,平中玉回望了一眼这生活了十七年的故土,心有不舍,他现在唯一挂念的是花母鸡,可自身难保的他,又如何能从麻杆仙师的手中把它救出来呢,只能希望它好好活着,将来还有见面的那一天。</p>
平中玉哀叹了一声,拄着木棍向墨山脚下走去,他还要了却自己的一个心愿,那就是见见他的亲生父母。</p>
天色大亮,陆显豪让人押着小墩子送往了守卫府,他则是赶往父亲的住处,汇报一下自己精心策划的好消息。</p>
陆家的另一处楼阁里,墨云仙师提着灵丝网里的花母鸡看个不停。</p>
花母鸡趴在网中张着嘴,闭着眼,毛发凌乱,除了出气没有进气,俨然一副马上死掉的样子。</p>
“怎么会这样?莫非那天晚上我看错了,或者根本就不是这只鸡?”墨云仙师看着就要断气的花母鸡,心里疑惑不解。</p>
以他的经验,灵禽身上是有灵力波动的,可这只鸡身上一丝灵力都没有,跟普通鸡没什么两样。再说,要是灵禽的话不可能在灵丝网中一个晚上就气息殆尽,而这只鸡显然已经气息不足,马上就要一命呜呼了。这很符合灵丝网的特性,那就是普通兽禽在灵丝网中会经受不住灵力的侵害,多则活上一天,少则半日。</p>
墨云仙师正苦恼的时候,花母鸡“嗝”的一声,两只腿使劲蹬了几下,气断而亡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