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炎雄这话说出来,就是和陈阳交好的意思,毕竟他完全可以不提这茬的,主动说了,也就是免得陈阳以后知道了会去找纪委的麻烦。
他倒是不怕陈阳找自己的麻烦,但下面的人不一定能够扛得住陈阳的攻击,查江华的事儿,虽然操盘的是秦学明,但他打听了一下才知道,把事情挑起来的,却是陈阳。
刚开始他还以为陈阳和江华是有什么恩怨,但查了之后才发现,江华压根和陈阳就没什么接触,唯一的交集可能就是前两天陈阳去派出所报案,然后江华莫名其妙抓了和陈阳交好的几个做生意的。
当时燕炎雄听到这个消息都忍不住蹙了蹙眉,陈阳要真是因为这点事儿,就撺掇着县委、县政府、检察院和自己的纪委一起动手,弄一个江华的话,那这个人,心眼儿估摸着只有针眼那么大。
这都还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他真的把这些单位说动了,要是不出意外的话,江华下半辈子就只能是在监狱里踩缝纫机了。
燕炎雄主动说出这事儿,也就是起了不要得罪小人的心思。
还不知道燕炎雄已经将自己和小人划上等号的陈阳,在听了燕炎雄的话之后,也是吓了一跳:“燕书记,您这话说得就显得我太没规矩了。”
“纪委调查一些可疑的问题,那自然是该往深了挖,才能确保不放过每一个像江华这样的腐败分子,我也相信组织,不会冤枉每一个纯洁的同志。”
“就是不知道我的问题调查清楚没有,要不要我到纪委去说明一下这个钱,究竟是怎么来的?”
燕炎雄没想到陈阳来这一套,以为他是生气了,心里就是一咯噔:“不用,早就查明了。”
查明个屁,查到省一级陈阳的资金来源,线索就全断了,加上这段时间陈阳风头正劲,这事儿也才不了了之。
陈阳点点头,笑道:“您是不是也觉得我是个败家子?”
“啊?”燕炎雄干笑了两声,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毕竟他是真不知道陈阳的钱是从哪儿来的,加上职业习惯,还真有点好奇。
“我太爷爷就留了那么点家底,到我这个不成器的重孙这儿,就全给换钱花了,本来也不想的,主要是马上要结婚了,总得有套房,再搞个装修吧,家里也实在是没办法,就把我太爷爷留下的扇子给卖了,本来是能卖个七八百万的,结果就五百万我就出了,真的是愧对先人呐。”
陈阳从燕炎雄刚才的表现来看,就知道纪委压根就没查清楚自己的钱究竟是怎么来的,免得日后麻烦,陈阳也就挑这个机会简要地说了。
路他都给燕炎雄指明了,要是燕炎雄再查不清楚,那就干脆退位让贤吧。
“噢,可惜了。”燕炎雄在查陈阳的资料的时候,自然是了解过陈阳的家庭关系的,也知道陈阳的太爷爷名气挺大的,要真是陈阳把他太爷爷的遗物给卖了才有的钱,倒也能说得通。
燕炎雄刚才也不是没想过私相授受这种可能性,但一想到江华这么些年才贪了三百多万,谁特么愿意花五百万去巴结一个没啥实权的经研办主任啊。
要是一个小科长都这么值钱的话,那他这个纪委书记不早就家财万贯了。
燕炎雄打了个哈哈:“我就说都是误会。陈主任,得罪了,等这事儿过了,我再请你吃饭,以后免不得还要打交道。”
“别。”陈阳玩笑道,“我可不想和你们纪委多打交道,您不知道,您刚才说纪委查我的时候,我腿都软了。”
燕炎雄又干笑了两声,转移话题道:“陈主任,要不要进去看看那些赃物?铺在棺材里,还挺有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