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眸子动了动,这老家伙今天对自己这么客气,不会是奉了安长林的命令,专门来挖自己的吧?
“老哥,你的好意我就心领了,写个代字容易,但毕竟名不正言不顺的,市经研办虽然没什么职权,但您毕竟是正处级干部,我一个小科长,就是胆子再大,也没法代到您的位置上去?”
“要是我真的厚脸皮过去了,别人还指不定怎么说呢。”
“我就是再不懂事,也不能给老哥您,还有安市长添麻烦不是?”
张春来手捏着蟹腿沾了点生抽,摇了摇脑袋说道:“不麻烦,过段时间让组织部给你提一提,不就顺理成章了。”
这就没办法了,张春来话都说到这儿了,要是陈阳再推三阻四的,那就真的是把张春来给得罪了,得罪张春来倒没什么,陈阳主要是觉得张春来今天整这么一出,是奉了安长林的命令。
要真是安长林让他过来的,那算起来安长林这就已经是第三次在招揽自己了。
刘备请诸葛亮也才三顾茅庐,自己何德何能,比诸葛亮还难请?
可陈阳的确又不想现在踏足市里这个漩涡之中,没办法,只能是把秦学明拉出来当挡箭牌了。
“张主任,你说得我都心动了,谁不想往高处爬啊。”陈阳主动给张春来盛了一碗汤,“可是,您应该也知道,像咱们这高不成低不就的位置,是去是留其实都由不得自己。说句不好听的,我的路啊,都握在秦书记手里呢。”
“秦书记?”张春来一怔,“秦学明?”
“是啊。”陈阳笑道,“我年底不是要和他小姨子结婚吗?到时候就算是一家人了,有了这层关系,你说他还会放人吗?”
张春来吸了口气,眼神复杂地看了眼陈阳,顿时又笑道:“老弟年底要结婚了?恭喜啊,什么时候办事儿,老哥我可是要去叨扰一番的。”
“我哪儿知道啊。”陈阳眼眸里多了一抹晦暗,苦笑道,“这事儿也不是我做主啊。”
“上门女婿啊?”张春来的话脱口而出,可说完他就后悔了,这话说得,不是戳陈阳的肺管子吗?
但凡是有点能力的男人,谁特么愿意把自己嫁出去啊?
抬手在自己嘴巴上轻扇了一下,张春来找补道:“瞧我这张嘴,开口就是老封建,现在都是自由恋爱,你们年轻人都是自己过自己的小日子,哪里还像我们以前。”
“我那个儿子就是,结婚的时候婚礼也不摆,说什么要旅游结婚,好好的孩子不生,说什么要丁克,我说了他两句吧,这小子还跑到医院把自己给结扎了。”
“现在的年轻人,新潮啊。”
张春来自嘲似地说了一些关于自家的秘辛,算是也给陈阳丢了一些把柄过去,这样的信息交换,只为了陈阳心里不会因为自己刚才的话留疙瘩。
“老哥,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陈阳颇为同情地看了张春来一眼,他说的都是假话,但张春来说的,却都是真话,想到张春来这么一把年纪了,好不容易养大个儿子,还把自己给结扎了,他现在还能保持心态,也确实是不容易。
“谁说不是呢。”张春来苦涩道,“你说搞什么不好,玛德丁克,丁他娘的什么克,说是特么的外国就时兴这个。”
“读书都特娘的读傻了,开口就是外国如何如何,外国人特么的拉坨屎,这狗日的都觉得是香的。”
这话陈阳是真没法接,人家自己骂自己的儿子可以,陈阳算老几,总不能帮着张春来一起骂吧?
“老哥,别说了,都在酒里了。”
张春来和陈阳碰了一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还是你好啊,原本安市长看重你,我就觉得你以后必定不凡,现在好了,秦学明还上杆子为你铺路。”
“秦学明可不简单呐,上次我们去平山,安市长亲自过去,就是冲着秦学明的面子过去的。老弟,你比我有福气。”
陈阳干笑两声:“老哥,我再敬你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