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睛再看去，虽是那幻象消退，这处却曾经确实是佛堂，不过那佛位上皆是血肉骷髅，中间是一处涌动着黄金般琥珀色液体的池子。
应是仿了莲玉池，传言得道高僧将坐化后的干瘪空躯放入这琼池中…
便会生出满池莲花，重塑骨血。
而林天逸正站在那池中，她则是在池边。
那声音却不停，此刻只是仿佛隔了一层玻璃似的，稍稍减轻了些影响。
它在念唱。
“……我皆令入余涅盘而灭度之。如是灭度量数边众生，实众生得灭度者……”
周围扑簌簌落下灰，整个佛堂都在震颤，仿佛有什么要破底而出。
不对劲！
清绮睁大眼，瞧着那池水中咕噜噜涌上泡…
“何以故？……”
那声音清晰起来。
白皙纤细的众多女躯，从那池底浮起，皆是年轻饱满的赤裸肉体，蜜色的浓稠液体从那乳尖，发稍，从那柔美的曲线上滴落。
她们皆是眼瞳半阖，似悲悯，又似嗔喜，唇开开合合，唱道。
“…须菩提…”
手呈莲状，摇晃着腰肢，明晃晃反射着烛火高台之光，边舞边缓缓聚拢朝着猎物过去。
“…若菩萨有我相、人相……”
纵使林天逸生了三头六臂，怕是也敌不过这些叵罗女尸，在砰砰几声拳肉相触之声之后，即便被打折了，依旧可以角度诡奇的抓到男人身上。
那女尸们手如柔荑，肤如凝脂，却在阵法的加持下轻而易举便可以破开元婴修士的外部灵力防护，不多时便留下道道血痕。
“师兄…！当心！”清绮看得心焦，瞧见了其中一具女尸猛的朝林天逸后心捅去。
“……呃！”噗嗤一声，那给蜜液浸染上色的手竟是从后面扎了半个进去…
纵使林天逸即使回身却后腰也受了伤，缕缕鲜红的血液在池中散开，他抓着那口还在开开合合吟唱的女尸的手，低吼一声。
“滚！！”
便将那手臂生生扯了下来。
然而受了伤仿佛激发了他的狂性，他的动作反而愈发流畅起来。
“……众生相、寿者相，即非菩萨……”
“再他娘的念！”
那流畅浑然一体的吟诵一顿，竟是他掐着了其中一具女尸的脖子，朝着池子里按下去，手上用力！
噗咕两声。
重叠在一起，他肩胛处被一支纤细白皙的手贯穿，同时竟是硬生生扯开了那细长的脖颈。
少了一人，那尸阵登时威力一减。
“啊哈哈哈哈…”身上压力一减，林天逸便狂笑出声，一手下去，又扯过一具肉尸，手成线，直直刺入那高耸的胸膛里，而后竟是从中扯开！
半凝固的血液从那残破不堪的尸体中缓缓流出，那柔软的肢体却还在挪动。
他竟是颇有些陶醉一般的眯起眼，捏着那尸肉中滑腻的脏器，手指深深卡入其中，然后一个用力。
“……如是…灭度……量……”
喉管涌上血，即便它还在开合念着，却被堵住，卡壳了一般，像是被捞上岸的鱼…
“数边…众生，实众生得……灭度者…哈哈哈哈哈哈！”却是有人替她说完了要说的话，那浑身皆是蜜液，血液，脏器的男人，仅用拳脚，便硬是一具具拆开了那些活尸体。
“……”不知过去了多久，当那声音终于微弱下去了，清绮已然是脸上冰凉一片。
那清澈的盛着琥珀琼液的莲池中，已然是给血液，残肢，破碎的红白浆液，搅和的一片浑浊。
而此刻，她才闻到了空气中甜腻而腥的气味。
啪嗒，啪嗒。
那池中唯一的活物，顺手将最后一个女尸解决了，便转过身来，缓缓朝着池边走来。
他拾级而上，自胸腹被贯穿的身躯，隐约可见其下的白骨森森。
一人，便比那森恶至极的尸阵还要恐怖上几分，比那地狱而生的恶鬼还要更令人胆寒。
“……”
林天逸看着吓傻了的清绮，瞧见了她汹涌的泪水。
却忽得笑起来。
似悲悯，又似冷漠。
他抬起血迹斑斑的手，置于胸前，中指拇指圈起，其余手指弯曲，呈花状。
竟是跟那些女尸舞时一般二的手势。
他开口，一步步朝着她走来。
踏上了池边。
腰肢轻扭，足下带着奇异而邪惑的韵律。
唱道。
“若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
清绮腿一软，竟是吓得直直跪下，她抬头…
那宛若由血肉堆砌出来的人垂下眼看她，勾起唇。
叹道。
“………是人行邪道…”
“……不能见如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