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被清觉尊上一指弹来禁咒,封住了他想张开的嘴。
“肃静。”清觉尊上瞪了眼这不老实的家伙,示意方怀玉继续说。
“凌霄宗其余两人同茗荷已经断绝生机,”方怀玉往下说,“但是戚经还有一息尚存,他见着我们,大喊着…”
——救命啊!杀人了!
“……他一时不察,放松了警惕,被林天逸偷袭……”
目露惊喜之色的戚经,朝着他们奔来,却哇的一口血喷出。
一只手从他后心贯穿整个躯干,捏住那还在跳动的心脏。
他震怒之下,抬眼,便同那…
修罗恶鬼一般的人对上视线,林天逸冷笑一声,直接把戚经的尸体抛来,延缓一二,纵身跳入了秘境之中,那黑洞缓缓扩大,将尸体也吞下。
“…徒儿能,未能阻止。”
平白害那些人丢掉了性命。
听完了事情的经过,清觉尊上挥手,解开了林天逸嘴上的禁制,问道。
“你可有话要说?”
“所以我说,你瞎了狗眼,”林天逸冲他身侧的人说,引得台上的众人又是一阵骚动,“那戚经早已入魔,你却看不出来。”
入魔早期是丝毫症状都,仅能从运转的功法判断。
“你这是仗着斯人已逝,死对证了?”他这副样子,落到清觉尊上,以及在场的众人眼中,便是开始混淆视听了。
“好,那此事先揭过不提,那你又如何解释你放出魔人的事?”清觉尊上继续问,“那秘境里可只有你同那三具尸体。”
“那不是还有三具尸体吗?”
这下全场再度沸腾,已然是有人脱下鞋子,朝场地上投掷,以示愤怒。
林天逸却是不管不顾,继续往后说。
“我进了秘境,原想着毁掉魂幡,谁料到其中一具尸体,哦,就是那茗荷,原身乃是魔域魔尊,为一头红虎所化,真名唤作明赫,我自然是打不过他,便强行被掳走了。”
他扯起嘴角,露出了个略带嘲讽的笑。
“我所言句句属实。”他全然不觉自己说得这些有多荒谬似的,言之凿凿。
“证据呢?”清觉尊上问道。
………
这话把伶牙俐齿的林天逸也问住了,他沉默着。
“可有人看见你销毁魂幡?可有人之前曾遇见戚经修魔?可有人见到你被掳走?”清觉尊上捻着自己那点胡须,又问道。
“既同魔人毫勾结,那为何偏偏能幸存下来?”
“……噗…哈哈哈……”这话却仿佛天大的笑话似的,跪在地上的人听着听着就乐不可支,好像被大大的愉悦到了一般,他笑的不可自抑,浑身发颤,笑到没有力气再支撑他直起腰来,额头抵着地板,慢慢才缓过气,“有,确实是…哈哈…有证人。”
“谁?可否传唤?”清觉尊上连连皱眉,全凭涵养过人才能忍住不打断对方。
“还能是谁?哈哈哈哈,谁掳走了我?谁放出了魔人,那便是谁了!”林天逸用,你可曾动过脑子的神情,看着高高在上审判他的人。
“传唤,我是没那个本事,您可以试试…哈哈哈…”
他便是要那魔尊明赫到场作证!
简直是稽之谈!
即便是教养极好的清觉尊上此刻也红了脸,不是因为羞,是因为给气的。
“肃静!!”他拍着案板,渡劫期修士身周的气势强放而出,大半朝着那修为不过筑基的犯人压去。
林天逸猝不及防,哇的一口血便吐在了地上,溅开了点点红花。
操……
他咬着牙。
那老东西…怎么还不来…
“林天逸此人,已是罪状确凿!”绝不容许他继续将判堂当作笑话,清觉尊上拿起一支扁长竹签,便要朝下抛去,一个血红的斩字印在上方,带上了法则之力。
“判!”
眼看就要插下去,顷刻间就可将区区筑基修士碾得连魂渣都不剩。
“且慢。”
一支莹白如玉的手伸出,举重若轻,轻而易举就截下来渡劫大能的言能,将它直接堙灭在掌心之间。
暗暗的寒梅香传来,那人披散着长发,似谪仙下凡,随生的比女子还要艳丽上几分,却丝毫没有胭脂气,反而清冽似水。
“道化仙尊!”
一时间座位上的人齐齐站起,朝着那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的仙人行礼。
“嘶…”古辰安也愣了愣,随后手下一疼,竟是叶叙舟的指甲嵌入了他的手背,显然是没见过这阵仗,他赶忙安慰。
“仙尊…”这下清觉尊上心头也惊疑不定,看着那人俯下身去查看林天逸的情况,“…这…”
他心里哑巴吃黄连一般,有苦说不出,原先已经同道化仙尊打过招呼。
“如若他真的做了有辱崇天宗的事,那斩便斩了罢。”
当时林天逸还未被押送回府的时候,道化仙尊是这样轻描淡写回答他的。
莫不是反悔了吧?
他如若不按规定事,只因林天逸是道化仙尊的爱徒,便网开一面,那要如何同其他人解释?以后如何服众?
更重要的是,要如何平息其他各宗各派的怒火?
“清觉,莫着急。”道化仙尊缓缓道,一掌抚着自己徒弟的背脊,“我不会仗势欺人,包庇罪人。”
“天逸却是糊涂,他忘了还有其他证人。”
“这是?”清觉尊上作洗耳恭听之态。
“便是他自己。”
这下清觉尊上差点觉得这师徒俩是来组队玩他的了。
一面巨大的水幕在众人面前浮出。
一枚银针抵住已然是半昏迷,给清觉尊上的震吐血的林天逸额侧太阳穴,道化仙尊俯下身,为林天逸灌入灵气,一双凌厉凤目稍稍露出不忍之色。
“这是…”已有见多识广的人惊呼出声。
“天逸?你且忍忍。”道化仙尊内视了一番林天逸那惨不忍睹的经络伤处,神情终究是柔和下来许多。
“…竟是搜魂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