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中,六七个喇嘛正团团围住一个女道士。
女道士皮肤甚白,容貌俏丽,此时杏眼圆睁,正怒目直视领头的瘦高喇嘛。众喇嘛却不着急出招,一个个皮笑肉不笑的盯着女道士。原来女道士腿上早已带伤,道袍开处,殷宏的鲜血正从她雪白的腿上流下,虽然简单包扎过,但伤口太深血流难止。如此不用出手,流血也能把她流倒。
那道士名叫叶志英,此等处境她如何不知,但别说以一敌七,就是领头的这个喇嘛,她未受伤恐怕也收拾不下。一起出师门的毛师兄就是托大,被这喇嘛以怪招一刀挑死了。
这时那瘦高喇嘛咧开大嘴笑道:“小道姑,事到如今不如投降咱们爷们,佛爷做主饶你一命,可好?”其他喇嘛闻言也跟着哄笑起来,个个不怀好意的盯着叶志英。
叶志英被他们盯得俏脸微红,随即嗔怒道:“你们光天化日,竟敢谋害到全真教头上,不怕我师尊和师祖么?”
瘦高喇嘛闻言脸色微变,随即冷笑道:“重阳真人若是在此,给罗桑两个胆子,也只有落荒而逃的分。不过嘛,嘿嘿,过了几日全真教在不在都难说了,你跟了佛爷,也算有了个好去处。”
“胡说,我师祖何等神通,你们这些幺魔小丑竟敢口出狂言!”叶志英闻言怒道。
“你现在不信倒也难怪,不过我们一个道士都杀了,你说佛爷还能不能放过你?若不是要捉活的又怎能容你逃到今天?”罗桑见叶志英失血过多,已经摇摇欲倒,不愿再等,眼神示意之下,喇嘛们怪笑着便向叶志英围了过去。
叶志英岂肯坐以待毙,一招一剑化三清突然拧身刺向背后的三个喇嘛。那三个喇嘛见她刚刚以剑拄地,似乎站都站不住了,哪想到竟然还有如此后招,不及躲避被刺了个正着。只听叮叮叮三声,三个喇嘛晃一晃却未倒下,叶志英的剑尖却折了。原来这些喇嘛个个身穿西域宝甲,叶志英重伤乏力,虽然剑招精妙,却法伤敌。
几个喇嘛由惊而怒,持刀就向叶志英扑来,叶志英但觉血流加剧,眼前一阵发黑,短剑一转,一招天地圆融逼退喇嘛,知道此时不动手,一会连了断的力气也没有了,一发狠,断剑就向脖子抹去。
“卖枣喽。”一声吆喝从山中响起,喇嘛和道姑都不禁手中一停。
只见一个小贩推着一车的枣,缓缓从山谷中走了出来。
罗桑怪眼望去,但见小贩低着头看不清面目,暗暗冷笑道:“装神弄鬼。”挥手示意众喇嘛暂时不要出手,反而将计就计道:“佛爷们要枣子,你过来。”
那青年含含糊糊应了一声,就吱吱呀呀推着车向众人走来。
是人都有求生欲,叶志英见事情有转机,便如溺水之人见到救命稻草,哪里还肯轻易就死,罗桑就是算中她这一点,见她还有反击之力,便假装对来人大有兴趣,实际是要把她最后一点力气耗光。
那青年自然就是刘心河,他终究还是少年心性,得知是女道士被追,不忍心她落到喇嘛手中,便一路跟了过来。然而此时他心里怕极了,不断暗骂自己不该多管闲事。不过事已至此也只有撑住。
随着枣车靠近,气氛明显更加紧张起来。众喇嘛明面上是等着枣车,实际上注意力九成都放在叶志英身上,只等她一倒便立时制住她。喇嘛们明着是要捉住道姑行苟且之事,实际更重要的是要逼问天书的事,这才是他们来中原的主要目的,如何能让叶志英自尽?
刘心河推着枣车走近众人,硬着头皮上前,卷着舌头问道:“大师傅,我这枣又脆又甜,你要多少啊?”
罗桑怪眼一翻,实在看不出这用灰抹黑了脸的青年能搞出什么名堂,为了稳住叶志英又不得不和他演下去,便道:“这枣真有那么好么,好的话佛爷全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