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万林的镊子已经夹住了沙漏的一头,嘲讽完陈平之后,直接就拔了出来,动作十分果断。
陈平伸了下手,最后还是忍住了没有阻拦。
他要是阻拦了,那结果可就说不清楚了。
“噗呲!”
伴随着侯万林夹处的骨片,一缕鲜血立刻溅射了出来,崩的侯万林和周围的医生护士满头满脸。
那沙漏形状的碎骨片,在手术台上影灯的照射下,一览遗。
碎骨片中间还挂着一些断裂的神经组织和血管,就像一张恶鬼的脸,正嘲讽着侯万林的愚蠢知。
神经网络是覆盖全身,最后汇集到大脑的存在。
哪怕手臂上打了麻药,三根主神经也经不起这样拉扯,立刻产生了联动机制,把剧烈的痛觉讯号传递到了郑博际的大脑。
郑博际疼的惨叫一声,差点直接从床上蹦起来。
震惊的医生们,被郑博际这一声惨叫惊醒,才猛然间回过神来。
两三个护士按住郑博际,侯万林满头冷汗,急声喝道:“别让他乱动。”
“快……快点……快点……”
快点了半天,侯万林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亏他刚才还对着陈平一顿冷嘲热讽,可他现在连个处置手段都拿不出来,脑子全是懵的。
其实按照侯万林的医学水准和手术经验,平时绝不会这么懵。
但现在的情况有点特殊。
因为这一切都被陈平说中了,他脸上火辣辣的,恨不得马上找个地缝钻进去。
常淑琴和陈平还在一边看着呢,侯万林似乎能感受到他们俩那轻蔑不屑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刺进了他的心口。
什么打压三院,什么扫平常淑琴的骨科权威。
现在可好,他想踩着人家上位不成,反而让人家当着面看到了一场医疗事故。
还特么是他最看不起的那个教授,曾经警告过他的,被他当成了耳边风。
其他医生的脸,也都红成猴屁股,那红色和崩到他们脸上血差不多一个颜色,简直是丢人丢到了老巢里。
有常淑琴和陈平在场,外面还有郑家的家属看着,这事根本就藏不住。
侯万林和这些医生护士都能想象的到,这事一旦传出去,会对他们医院产生何等巨大的负面影响。
片刻之后,侯万林奈的叹了口气:“郑先生,现在我们只……只能截肢了!”
郑博际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气的,面孔都扭曲了起来。
“你不行就早说,要截肢,我跑你们医院来遭这份罪干什么?”
侯万林后悔的心肝脾肺肾都要当场爆炸了。
如果早知道病情这么棘手,打死他他都不会接这个病人。
现在被病人当面臭损,他却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对不起郑先生!我……”
郑博际打断道:“我特么需要你对不起吗?你现在说怎么办,我的手臂还有没有挽回的希望!”
侯万林低声道:“这是我的工作失误,但现在只能截肢了,否则你会有失血过多,肢体坏死并发感染的生命危险。”
他话音刚落,就听身后传来了陈平清朗的声音:“什么叫只能截肢!”
“搞出这么大医疗事故,你就想草草收场了?”
“不行就说不行,何必找那么多借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