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头都是冷汗的六个人早就站起来了,一个个的身体发颤,宗南然代表六人回话,语调儿都打颤了。
秦筷夫妇对着宾客们说了几句场面话,就离开了这里。
婚宴琐事太多,他俩真的是大忙人。
所有人都用见了鬼的眼神看向我。
我若无其事的落座,扭了扭脖子,和坐在旁边的熊霹雳低声交谈,说了几个笑话,熊霹雳没心没肺的傻笑,笑声在寂静的厢房中极为突兀。
“咦,庄毫同学,你继续啊,别客气。”
我突然笑着对站在一旁宛似木桩的驴脸青年说话。
“那个,度真人……?度哥,啊,我当然要继续了,服务生,上酒,我得敬度哥一杯。好几年不见了,都是老哥们,今儿不醉不归。”
庄毫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话头一转,立马变味儿了。
我不由愣怔,脑中浮现一句话:“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周围等着看热闹的宾客们眼底滑过失望之色,本以为有一场好戏看呢,驴脸青年一看面相就是不好惹的角色,没想到,这厮认怂的这般痛快,还是不是个带把儿都是爷们了?
受聘来工作的女服务生急忙上前。
庄毫从托盘上取来两杯酒,放到我身前一杯,他举起自己那杯,凝声说:“我先干为敬,度哥随意哈。”
他这是怕我不给面子,先自行搭好了台阶。
我啼笑皆非的看着他,没有吱声。
所有人都瞅着他,他就那样厚着脸皮的将杯中酒给干了。
他对我亮了亮空杯底,眼神落在我丝毫未动的酒杯上,脸上出现一丝尴尬之色。
我静静坐着,没有要喝酒的意思。
并没有再看庄毫,而是看向满头冷汗的宗南然和满脸不是滋味儿的谷裳。
被我一瞅,这两人都耐不住劲儿了。
宗南然对着谷裳一打眼色,他俩一前一后离开席面,绕到我这边来,挥手示意服务员上酒。
几个服务员忙不迭的送来酒水。
“度哥,是我们狗眼看人低了,老话说的好,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度哥你如今贵为‘真人’,和秦大伯称兄道弟的,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以往有得罪的地方,请您不要介怀,若是想要出气,喜宴之后,我们兄弟几个随你打骂可好?”
宗南然举着酒杯,一脸诚挚的模样。
谷裳没有说话,但同样双手捧杯,眼神深处虽然还是桀骜不驯,但态度已经和先前天差地别了。
另外几个待不住了,都离开位置,人手一杯酒,双手举着对着我。
牛静萱、关雷阳和麻子脸的卢辉澎有样儿学样的,拘谨的站在我面前,都不敢多说话。
曾几何时,他们在我面前都是耀武扬威的天王老子,我还真就没有想到,会有眼前的这么一天?一时间心头起伏起来,感慨万千。
这世道的人,真是现实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