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黄忽然觉得，那个镜面影像散发出一股陌生的、令人不舒服的气息，让自己无法呼吸，本来在虚空中就不能呼吸，忽然出现空间气息让他有要呼吸之感，可又窘迫得呼吸不成。</p>
于是他不再想这么多，遂将亢长老呼唤出来，直接问他道：“亢魂老，你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p>
亢长老连忙展开魔识一看，神情蓦然无比激动起来，说话口气有点结巴道：“前辈，我、我等已经见到咕嘟魔渊了，这就是原先魔界进入人界的通道口，名、名叫镜面门户！”</p>
对面可是真的像一座镜面，能映照出那一边的深渊崖壁，阿黄这么心想，但还是传意念问道：“为什么这里会叫做镜面门户？”</p>
亢长老镇静一下才回道：“魔界和人界乃是两个不同界面，人界属于原生宇宙，魔界却是一个伴生于原生宇宙的平行空间，就像一个镜像空间，二者互通之间必会有个镜面门户。”</p>
“原来如此，”阿黄心道，亢长老毕竟是域外天魔出身，属于另一位面的传承外来户，对空间一说懂得还真不少。</p>
他忽然又想到另外一事，再问亢长老道：“我等此前去过妖界，是超越光速无意中闯进去的，然后通过破开的空间壁垒出来，好像也没有遇到过什么镜面门户。”</p>
“妖界？”亢长老勉力思虑片刻，皱眉道，“前辈，恕在下孤陋寡闻，只知人修与妖修向来共处同一空间，从未听过有妖界一说。”</p>
阿黄只得将自己曾经去过妖界的情况，简要地跟亢长老述说一遍，只是略去加固“踬”封印之地的事。</p>
亢长老听罢，沉吟道：“那个所谓妖界应该不是平行空间，估计是一个人为改造过的、与生命星球环境差不多的异次元空间。”</p>
“嗯，”阿黄默默点头，用神识打量眼前似近乍远的魔渊镜面门户，忽然问道，“这道门户该怎么穿越过去？”</p>
亢长老很是肯定道：“镜面映出魔渊那边的场景，其实距离甚远，当初我等还是天魔体从咕嘟魔渊穿越过来，先是找到空间旋涡，然后经过一段很是缓慢的游动历程，这才抵达封印结界这边。”</p>
阿黄听得有点惊讶道：“穿越过去还要找到空间旋涡？这不是像穿越空间壁垒、空间屏障一样么，贫道用神识看了这么久，真没见到有什么旋涡出现过。”</p>
亢长老苦笑道：“确是先要找到空间旋涡，那个旋涡可是既小而又游离不休的，须要慢慢找寻，当初我等也是转悠很久才找到。”</p>
这让阿黄想起以前与阿金一道在智多星上，苦苦找寻穿越空间壁垒通道旋涡的情景，那一幕转眼已过数百年岁。</p>
继而他又想起一事，便问道：“贫道刚进入这里，看到这一镜面时，感到有一股吸力，要将我往下拉，这是怎么回事呢？”</p>
亢长老笑道：“前辈，向下的吸力其实是一种错觉，镜面门户存在一种空间错位的力道，会将周边的物体包括无形灵体到处牵扯，像被方向无定的风吹动一般。</p>
“那时你觉得往下拉，其实是一种飘忽的牵扯力在起作用，如今站在飞舟上，就不会有这种感觉，因为飞舟面积比人体大得多，不会被胡乱牵扯吹动。”</p>
阿黄觉得问题已问得差不多，便道：“亢魂老，我们先找找空间旋涡吧，等找到通道口再看如何穿越过去。”</p>
“找到空间旋涡完全靠机缘，时间可长可短，”亢长老继而尴尬道，“在下天魔族本名卜都一，如今将要回到魔界，不欲留在人界，夺舍肉身之名在下不打算再沿用，前辈可否称呼在下本名？”</p>
“卜都一？”阿黄心道，好奇怪的天魔族名字，不过还是传出意念道：“好吧，贫道称呼你卜道友好了。”</p>
卜都一很想纠正说，自己的名字是一种组合发音，原意并非如此，可他在宇凌星也生活过很多年岁，知道人界喜用单音节字称呼别人，想想便就算了。</p>
当明白须要找到空间旋涡，才能穿越到魔界咕嘟魔渊一侧之后，阿黄遂将洞天中所有人全呼唤出来，连老邪也不例外，不过，老邪听说他们下一步要去魔界有点惊讶。</p>
“你们要去魔界干吗？”老邪不禁问道。</p>
“找到‘踞’的封印之地，然后加固他的封印，”阿黄对老邪也不隐瞒自己一拨人的目的。</p>
“噢，”老邪感叹一声，心下嘀咕，“再下一步就该去加固‘跻’的封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