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羽想了想,说:“不如就当作是朋友之间的结盟,如何?”
兰末终于忍不住轻轻一笑。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目光出神不知在想什么。
很快两人的亲子鉴定书下来,鉴定报告显示兰末肚子里的孩子的确是牧羽的。趁着兰末还未显怀,两家人效率极高,一个月后便安排好婚礼所有事项。由于牧羽身份特殊,婚礼只邀请了双方近亲与一小部分好友,赵梦令甚至面子都不给一个,以公务繁忙为由拒绝到场,因而牧知野也没有来。
婚礼依旧按照牧家的习惯是中式,兰末的腰身还未有变化,穿的是明制的凤冠霞帔,一身大红裙袍曳地,粉面朱唇,艳美不已。她起了大早,精神状态不佳,正在房里补妆休息,等宴席开场。牧羽也是一身红服,衬得他肌肤越发白皙清透,他的身边站着陆豪和霍诗音。
陆豪说:“你不让范恩来,他就在电话里和我们闹,说你不把他当兄弟。”
牧羽随意道:“何必让他大老远跑一趟,等什么时候公司上市了,再喊他来庆祝吧。”
霍诗音小声问:“你到底怎么回事?这婚结得也太荒唐了。”
牧羽笑:“我荒唐事做得还少吗?”
“牧羽!”
这时工作人员跑过来:“牧先生!请您与兰小姐就位。”
牧羽答好,对霍诗音说:“以后会和你们解释的,去吧。”
他离开走廊,去里面寻找兰末。内里回廊曲折,穿过一个个房间,大厅的人声渐渐远去,牧羽隐约听到兰末说话的声音。
“......你才是疯了!我只是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带着孩子生活,我有什么?要不是你给我发那封邮件,我也不会想着见你一面......你就这样对我!”
“你以为你一个人把孩子生下来能过什么好日子?一个单身母亲,光是流言就能把你和你的孩子压垮!”
那声音竟是柳姝嫣的!
兰末的声音里含着哭腔:“你除了面子和钱权还想过什么?你从来不考虑我的意愿,我都想放下一切了,你竟然还骗我见面......”
“你还小!什么都不懂......”
“这些早就不关你的事了!别碰我......”
牧羽从拐弯处走出来,只见柳姝嫣捉着兰末的手臂,快把她抵在墙上。兰末头顶的凤冠流苏轻晃,两人转过头看向他。
“我找兰末。”牧羽客气道:“婚礼要开始了。”
兰末挣开柳姝嫣,整理好衣服朝牧羽小跑过来,挽起他的手臂。牧羽微笑着对柳姝嫣说:“柳姐姐,我们待会儿见。”
偌大古厅中帷幔轻舞,兰末与父亲走过长长的红毯,司仪也穿着端正的汉服,在悠扬的乐声中念诵祝词。灯光晃过兰末的眼睛,她举着团扇半遮脸,微微抬起脸,有些迷茫看着穹顶一排排大红灯笼,帷幔像垂落的羽翼,在她的瞳孔中飞舞。
她最近总频繁梦见那个冬日里的街边咖啡馆。英国的冬天日夜被冰冷的灰蓝雾气笼罩,老旧的木门被推开,寒意涌进温暖的咖啡馆,一同走进小馆的还有那个她从第一眼见过就再也法忘记的身影。
“看起来你似乎忘记带卡了。”
“想喝什么?我请你。”
柳姝嫣穿着一身驼色大衣,围一条浅色的围巾,长发利落扎起,一只手揣在兜里,身形修长高挑,站在她的参身边侧过头看她一眼,一双明眸微微弯起,露出点笑意。
在英国念书的那段日子,是她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父亲将她的手放进牧羽的手心。兰末晃神抬起双眼,与牧羽携手来到台前。灯光照亮一对新人美好的身影,谢鸣捧着一对玉雁上台,由牧羽赠给兰末,兰末放下团扇与牧羽相顾一眼,彼此默契不多作声。
一旁司仪笑念道:“青丝织作双鸳鸯,紫丝绣成双凤凰——但愿新人同燕婉,桃花长春月长满!请二位新人各剪发丝一段,以红绳相系,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愿祝此生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兰末的母亲持一金剪子小心剪下两人一小段发丝,红绳系在一起,收进凤凰紫纹的小袋。诸多礼节走完,两人在司仪的指引下对牧云霆和兰末的父母分别行过礼,宴席才正式开始。两人又换一身更轻便的汉服,回到厅中开始敬酒。
他们要敬的第一桌就是牧汉霄和柳姝嫣这一桌。众人纷纷起身祝贺新人,牧汉霄与柳姝嫣坐在一处,端起酒杯起身。
四人的视线撞在一起,牧汉霄垂眸看着牧羽,又是笑也不笑的一张脸。牧羽倒好生笑着举起酒杯:“大哥,嫂子,以后还须二位多关照,这杯酒我干了,你们随意。”
他刚把酒杯放到嘴边,手就被按下。牧汉霄漠然看着他:“不用。”
男人抬手喝净了杯中的酒,随手把酒杯放在桌上。他这样说,其他人便全都不敢再敬牧羽的酒,只能忙着自己喝了。牧泽驹也在一旁,他心中复杂,全然没想到牧羽竟然一眨眼就结婚了,尽管这是他一直希望的,可当事情真的发生,他又感到分外不真实。
他与牧羽稍一碰杯,说:“既然结婚了,以后就与好好过日子,别再胡闹。”
“是是。”牧羽笑着答应,竟没有反驳他。之后牧羽携着兰末转去别座,一桌人坐下来,牧泽驹感到气氛不太对,身边大哥和嫂子坐下后就一句话不说,这两人不说话,其他人也尴尬。好在过了会儿柳姝嫣便起身告退,说是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忙,这就先走了。
柳姝嫣走后,牧汉霄独自坐着,在这热闹喜庆的宴席中,没由来一股孑然一身的气质。没过多久,他朝牧泽驹要了包烟和打火机,起身离开坐席出了大厅,大概是抽烟去了。
婚礼结束后,兰末实在疲倦,先回了家歇下。婚结得匆忙,婚房也来不及特意准备,牧羽干脆把自己住的公寓收拾了一下,权当婚房来用。晚上朋友们约他聚餐,牧羽换上便装赴约,玩到晚上十点多散场,陆豪还想拉着他侃天,牧羽早上起太早,又忙了一整天,眼睛都快睁不开,把陆豪一脚踹开。
陆豪喝醉了,不依不饶勾着他肩膀:“羽子你放心,等我以后赚了大钱,就把你家公司买下来,我带你回白哈尔湖,围着湖给你建一圈房子,你想住哪个就住哪个。”
“行了行了。”牧羽奈,把醉得满嘴胡话的陆豪塞进他家车里,与司机打过招呼,这才在另一边找到接自己的车。他刚走过去,费尔从车里下来,为他拉开车门。
他来到车门前,忽地一怔。就见车里坐着个人,西裤裹着长腿,骨节分明的手放在腿上,手腕一块腕表折射光点。
“上车。”牧汉霄低沉的声音从车里传来。
牧羽扶着车门安静了片刻,还是一言不发坐进了车里。车中安静,牧羽偏头看着窗外,看也不看牧汉霄一眼。车平稳行驶,却并不是开向自己公寓的方向,等车已行驶大半截路程,牧羽忍了又忍,终于耐不住性子开口:“我累了,想回去休息。”
牧汉霄声音冷淡:“准备了一份礼物祝贺你新婚。”
牧羽语气不善:“心领了,大哥的礼物太贵重,我消受不起。”
男人不为所动:“脾气越来越大了。”
“是你要招惹我发火!”牧羽怒道:“我不回云海,停车!”
“不回云海,你想回哪里?”
牧羽嘲讽:“你该不会忘了我今天刚办完婚礼吧?我有自己的家要回,你......!”
他被霍然从后按住下颚,人几乎倒在牧汉霄的身上。牧汉霄的手迫使他抬起头,两人对视,牧汉霄沉声道:“不过是一场戏,没人把它当真。”
牧羽冷冷道:“戏是假的,结婚证和亲子鉴定报告难道还是假的?”
牧汉霄低头注视牧羽,指腹微微摩挲他的脸颊:“你和兰末在报告上做的那点手脚,骗骗他们兰家那群蠢货刚好。”
牧羽躲开他的手,腰却被有力的手臂箍着,他恼火道:”放开我!”
男人握住他的手,将他名指上的婚戒褪下,牧羽伸手要去抢,牧汉霄随手把戒指扔到前座副驾驶,声音冷漠:“费尔,把这个扔了。”
前面费尔一怔。牧羽怒:“牧汉霄!”
“廉价的东西,戴着可笑。”
那戒指是牧羽去珠宝店选的。他和兰末都觉得没有必要买太贵,但牧汉霄这样做未免太过分,牧羽倾身要去捡戒指,牧汉霄拖过他的腰,牧羽气红了脸:“费尔!把戒指给我。”
他脸颊透红,细腻的白里生出鲜嫩的色彩,一双碎绿星点的黑眸浸上水雾,生起气来倔得按都按不住。牧汉霄把人压进自己和车门之间的间隙,低头用力吻他,牧羽的唇柔软,咬上去好像还会溢出甜味,亲吻间暧昧的水声在车里响起,牧羽被重重掠夺口腔,被迫仰起脸承受男人火热的湿吻,他喘息急促起伏,抓着牧汉霄的衣服推他,一双脚胡乱踢蹬,牧汉霄一手分开他的双腿压住,埋头吻他的脖颈,喘息与吻声响亮,牧羽被男人炽热浑厚的气息压迫得浑身发软,他狼狈拽住牧汉霄的后脑短发:“不要......费尔,停车!我要下车......呜......”
车已驶入云海,牧汉霄扯了牧羽的上衣,把衣衫凌乱的人按在身下,开口:“费尔,你可以走了。”
他声音平静,含着情欲的沙哑和不容置疑的威严,费尔一路听着车里的动静始终不回头看一眼,闻言低声说是,把车停进院内,开门下车。牧羽徒劳抓着座椅,被按在车门上吻得迷乱喘息,凌乱的衣衫掩不住里面纤白美好的身体,他发出猫一般可怜的呻吟,整个人快被牧汉霄揉坏了。费尔关上车门,走到不远处站定,像一座沉默的山守在一旁。
牧汉霄的车重而大,从外看车窗里什么也看不见。起初车一动不动,良久后忽然轻轻晃了一下,接着越发频繁起来,幅度渐渐变大。院里四下人,夜色深深,鲜嫩的蔷薇开了满墙,星星般的小路灯在花中缀连,牵起一片光点。
昏暗的车里情欲如火蒸腾,满是体液混着热蔓延的催情味道。男人粗鲁肏干身下的人,狰狞可怕的粗勃阴茎啪啪在交合处打桩,插得后穴水液横流,穴口通红肿起,一对雪白的臀肉被甩得乱晃。牧羽的腰都快被撞断,后背抵在车门上处可逃,只能一下一下生挨,他挨不住,被干得崩溃哭叫,手指都快抓破座椅的真皮。牧汉霄上瘾般吸吻他的唇舌,压得他双腿大敞被一次又一次射精,他射在牧羽的胸口和肚子上,牧羽的腿根湿透,浓稠液体从泥泞的交合处流出淌在座椅上。
牧汉霄抱起高潮到发抖的牧羽,提起他的腿弯从后挺进,牧羽躺在他的身上,被进得腰肢哆嗦抬起,张开嫣红的唇发不出声音。牧汉霄吻他通红的耳垂,黑眸盯着牧羽神魂颠倒的脸,牧羽的睫毛上都挂着泪珠,眼角飞起承受不住的绯红,随着每一次深深插入,他都会混乱地喘息、抽气,发出柔软挣扎的吟叫,那柔嫩的红舌抵在齿边,充满湿润粘腻的质感,叫人看上一眼都要发狂,恨不得把他撕碎咽下,全数吞进胃里。
何况他看了那么多眼。
年年岁岁,昼夜凿刻进他的眼里,像荒地上一圈一圈往下的空洞,越往深越热,越往深越黑,到最后声音和视线全都消。
只有地心深处爆裂喷发的滔天大火吞没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