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羽身子骨脆,差点被牧汉霄摔出个好歹。家庭医生上门检查,他的后背一片青淤,手肘红肿。
医生给他开了药,叮嘱他静养。牧羽半夜两点才睡,第二天一早被电话吵醒,充满起床气地抓过电话接起来。
陆豪在电话那头兴致勃勃说约到一个大品牌商,听说对方老总会来,陆豪喊他晚上一起去。
谁知牧羽情扔下两个字:“不去。”就把电话挂了。
陆豪狂拨回去,没人接。他开车到牧羽喜欢吃的一家酒楼火速打包一份早餐,往牧羽家去。
牧羽住在高楼公寓,陆豪找到他家按门铃按了五分钟,门才从里面打开。
陆豪拎着早餐冲进门:“你他妈装的智能门还等这么久才给我开?!”
牧羽家的门可以遥控打开,他卧室里的床大,被子铺天盖地,找不到里面的人。陆豪掀开被子,和面表情蜷在被子里的牧羽对视。
“老子开劳斯莱斯幻影给你买早餐,还不起床谢恩?”
牧羽嗤笑:“土豪。”
陆豪看他一脸萎靡不振,不和他生气,把早餐放地上铺开餐布,“买了你最爱吃的糯米血肠和蟹黄小笼包,快起来趁热吃。”
受到食物的诱惑,牧羽慢吞吞爬起来,套上睡衣袍子。陆豪闻到淡淡的药味,疑惑:“你抹药了?”
“昨晚摸黑去卫生间,下床摔了一跤。”
牧羽卷起袖子,给陆豪看手肘的青肿。他皮肤白,身体是留痕体质,手肘肿起来的样子乍一眼看怪吓人。陆豪念他又不爱开灯,牧羽没说什么,下床盘腿坐在地上拿小笼包吃。
陆豪看出他不高兴,听阿音说昨天他被他大哥叫回去吃饭,想必过程不愉快。
对牧羽的一堆破家事他向来话可说,他说:“那你在家休息,晚上就不用你去了,我找谢叔。”
“去,干嘛不去。”
陆豪一脸“你小子又玩我是吧”的表情,但牧羽就是这个善变的性子,他习惯了。两人毫形象坐在地上吃了顿美味的早餐,陆豪还有工作要忙,吃完早餐就走了。
牧羽翘了班,在家躺一天,睡觉,刷手机,看搞笑综艺。厨师从不打扰他,会在固定时间悄声息地来到家里给他备好午餐和晚餐,然后悄声息地离开。
他的家庭厨师叫费尔,也是个混血,会做牧羽的家乡菜,因而很得牧羽喜欢。牧云霆大气,在物质方面从不短了牧羽,其他三个亲生该有的配置他这儿也基本都有。至少光鲜得全面,没有遗漏。
晚上牧羽拖着半边酸疼的身体去赴宴,他一切换到工作状态就变成社交达人,和陆豪一起与品牌商老总大谈商业风向,反倒显得一旁不多言语的谢鸣不出众。但实际上下午谢鸣已经谈成了这笔生意——陆豪本以为还要过几天才能成,但谢鸣的效率实在太高了。
晚宴很轻松,结束后双方道别,陆豪喝多了,代驾去地下车库找他的车,牧羽陪他在路边等。
谢鸣过来递给牧羽一张名片,“牧总,这是兰末小姐的联系方式。”
牧羽也喝得迷糊,茫然问:“兰末是谁?”
“裕山医院兰院长的女儿。”谢鸣提醒,“牧先生希望您尽快与她联系。”
牧羽脸色一沉,冷淡道:“让牧汉霄自己和我说。”
“牧先生已于今早前往金山,恐怕不便与您直接交流。”
牧羽听得愣一下,反应过来后噗一声笑出来:“他跑去金山跑赛车?不是吧,他都快四十岁的人了,谢叔你可得嘱咐他点,让他小心别闪着老腰。”
谢鸣呵呵笑。
金山是裕市周边有名的国际山地赛道区,牧汉霄这人看起来严谨稳重,年轻时却好玩些常人不敢碰的极限运动,山地赛车就是其中一项。为此牧云霆和赵梦令没少敲打他,但收效甚微。
牧羽好整以暇把名片塞回谢鸣的胸前口袋拍拍:“回去告诉牧汉霄,让他管好自己。小心翻车撞树上,结婚典礼还得拄着拐杖来。”
谢鸣不亏是牧汉霄的秘书,八风不动挂着笑脸说好的,感谢牧总关心。
等谢鸣走后,陆豪才敢吱声:“嘴这么欠,真不怕你哥揍你。”
牧羽心想他他妈一只手就能把我甩墙上,要是揍起我还得了?
说起来牧羽还真见过牧汉霄揍人。
他刚来牧家的时候很小,那时牧泽驹还上高中。牧泽驹非常讨厌这个不是母亲亲生的外来子,就像讨厌外来的狗侵入了自己的地盘,因此经常欺负牧羽。那时牧羽年纪小,体弱多病,数次忍受后终于爆发,在回家的牧汉霄面前哭诉。
那天牧汉霄罚了牧泽驹的跪,两只手指粗的牛筋皮条,差点没把牧泽驹打吐血。牧羽没见过牧家的家法,躲在一旁看呆了眼。
从那以后牧泽驹和牧羽就再也没有明面上闹过不合。十岁出头的牧羽被拿皮鞭抽人的牧汉霄吓得连续几晚都做噩梦,如今想起来都心有余悸。
有时牧汉霄简直才像他们的父亲,高大,刻板,充满不容置疑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