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郡主府。
后院书房中,离极缓缓走到了书案前,掀开了面前的基本书卷,一眼便看到了那幅自己亲手为凌语嫣所画的画像,于是忍不住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秋儿!不是让你把画收起来吗?怎么还在这里?”
“放在这里多碍事啊?!”
凌语嫣脸色绯红,快步上前,迅速将画卷卷了起来,同时不满的转头瞪着夏秋责备道。
“郡主,不是您不让的吗?”
“这几日您整日都对着画像发呆,茶不思饭不想的,现在怎么全都怪到秋儿头上了?”
夏秋一脸茫然的看着突然发起脾气来的凌语嫣,委屈的说道。
听到夏秋的回答,凌语嫣的脸色更加红了,狠狠地白了一眼懵然不懂的夏秋,深深地埋下了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可是离极听到这些却受用的很,看向凌语嫣的眼神显得越发的炽热,恨不得直接上前将凌语嫣一把拥入怀中。
但他忍住了。
因为他不能,前路未知,他还没有把握能让凌语嫣在自己的庇护之下安然恙。
如果被女帝知道他与凌国质子关系匪浅,恐怕不但会更加怀疑自己,反而还会给凌语嫣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你得好好珍藏,你是第一个拥有我亲手所绘画像的人,也是最后一个。”
离极看着害羞的凌语嫣,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在绞尽脑汁之后,他摒弃了所有露骨的情话,最终选择了一种还算含蓄的表达方式。
凌语嫣没有搭话,红着脸将画卷小心翼翼的收入了竹筒之中,找了一个最不起眼的地方,轻轻放好。
虽是最不起眼的位置,却彰显得最最重要。
离极明白,凌语嫣自己也明白。
稍作迟疑之后,离极缓缓转身走出了书房,来到了花园中的凉亭。
秋风萧瑟,徐徐吹过,让他的心逐渐恢复了平静。
他退缩了,或者说是在逃避,因为刚才他几乎已经忍不住将自己心里所有的话都告诉凌语嫣。
凌语嫣略微疑惑的一下,接着便默默的跟着离极来到了凉亭中,并排站在一起,又是不足三寸的距离。
两个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就这么默默的站着,望着同一个方向,就好像心底都有一个相同的希望。
良久之后,一丝冷风吹过,离极脱下了自己的长袍,缓缓披在了凌语嫣的肩上。
“你身上还有伤呢,更适合披着它。”
凌语嫣愣了一下,轻声婉拒。
“我怕你冷。”
离极笑了笑,淡淡的说道。
不是我担心你冷,也不是我猜你冷,而是我怕你冷。
一字之差,隐含着太多深意,凌语嫣很聪明,当然能够体会到其中的不同,于是欣然接受,不再推辞。
“我该走了。”
离极背负着双手,缓缓说道。
他只说了半句,剩下的半句是:以后很可能不会经常来看你了。
可他最终还是没有勇气说出口,或者说不想那么去做。
他真的开始在意,在意因为自己的原因伤害到凌语嫣。
女帝的虎视眈眈,还有他和灵瑶剑宗之间未完待续的恩怨,他的身边随时都可能有危险,他不想连她也牵扯进来。
“嗯...”
“你的确该回去了,伤还没有好,不能走动太多。”
“回去之后好好吃饭,好好养伤。”
凌语嫣答应了一声,轻声回应着,声音中充满关切。
“不是回府。”
“还有一个地方要去。”
离极笑着说道。
“还要去哪儿?”
凌语嫣转头看着虚弱的离极,不解的问道,眉宇之间满是担忧。
“有些事,总要去面对。”
“有些人,总要去见。”
离极笑了笑,含糊其辞的说道。
“好吧,自己多加小心。”
凌语嫣迟疑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缓缓说道,声音极尽温柔。
“我会的。”
离极点头答应了一声,然后便毫不迟疑的转身向外走去,没有丝毫拖泥带水,说走便走。
凌语嫣张了张嘴,欲言又止,默默地目送着离极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
“郡主,人都走远了,这会儿差不多已经回去了。”
良久之后,夏秋悄悄来到了凌语嫣的身后,略带打趣地说道。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突然没有那么讨厌离安侯了,甚至当离安侯与郡主站在一起的时候,她居然莫名的感觉到有些相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