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程世禄取来夹子,小心翼翼从水中取出白珠,好似夹着块赤红洛铁,而后拿着金碗,走到石室内的小浴池旁,把碗中水倒入池中,脱下衣袍,整个人泡进了池子里,连脸也埋入其中……
——
与此同时,铁佛岭下。
大黑马停在树林中,毛茸茸的鸟鸟,站在一颗木秀于林的大松树顶端,眺望着远方官道。
松树下方,夜惊堂褪去了外袍,穿着一袭款式不太一样的黑袍。
骆凝带着帷帽站在旁边,手里拿着斗笠面巾,抬眼望着铁佛岭上方的山庄:
“我还以为铁佛岭只是小门户,没想到矿场这么大。”
“铁佛岭是朝廷的矿场,产出全数上缴,用于打造官刀军械。程世禄只是帮忙干活儿的包工头罢了。”
夜惊堂穿衣裳的同时,也在打量着树林外的官道。
昨天晚上发现三娘跟来,他便一直注意着,连吃西瓜的时候都小心翼翼。
结果三娘硬生生听了半晚上,并没有杀过来,连话都没说。
夜惊堂睡下后,凌晨起来和鸟鸟换班,本想偷偷去和三娘聊聊。
结果刚走到房间门口,三娘就把门抵住了,也不知是怕他没吃够想赶第二场,还是被动静弄得委屈了,没开门。
夜惊堂见三娘知道她暴露了,也没强行进去,等到天色大亮,三娘就捂得严严实实,先行牵马出发了。
夜惊堂驱马赶往铁佛岭,路上也在让鸟鸟侦查,可以确定三娘一直顺着马蹄印跟在后面当保镖。
夜惊堂回望几眼,把衣服穿好后,从骆女侠手里接过斗笠:
“我进去,你在外面等着,有事儿鸟鸟会发信号。”
骆凝知道程世禄不是夜惊堂的对手,但还是严肃提醒:
“兔子急了尚且蹬鹰,大部分人都不是死在武艺上,而是死在轻敌上,哪怕对付市井泼皮,伱也得打起十二分精神。”
夜惊堂正想把面巾拉上,又眨了眨眼睛。
?
骆凝明白这眼神儿的意思,怕小贼去办事儿还胡思乱想,也没露出冷冰冰的模样,而是如同送夫君上战场的贤惠媳妇般,踮起脚尖,捧着夜惊堂的脸颊,在唇上点了下:
“好了,想正事儿,心里别有杂念。”
夜惊堂笑了下,把面巾拉起来,深深吸了口气,提着黑布包裹的黑麟枪,不紧不慢走向了上山的石阶。
骆凝在山林中无声随行,同时侦查着铁佛岭的情况,以免被有些人埋伏。
铁佛岭作为江湖门派,不可能没有弟子,初步侦查,整个铁佛岭大概有两百多门徒,但都住在山岭下的矿场附近,担任矿场的监工、管事。
山岭上的庄子,是程家的私人宅院,有几个门徒在山道上巡视,以免闲杂人等跑上去,打扰了掌门的清修,除此之外谈不上其他防护。
夜惊堂是光明正大登门,走的不快,只是提着一杆长枪,在月色缓行,等着铁佛岭门徒过来。
但铁佛岭的门徒,看起来安逸久了,警觉性过低,在山道上凑一起点评城里的窑姐儿,夜惊堂都走到山腰了都硬没注意到。
骆凝对此有点无语,正百无聊赖四处打量之际,忽然发现铁佛岭山腰的一个独立的小房子外,有几道人影。
房子孤零零处于山岭边角,远离房舍,附近还有看守,三更半夜都没点起火把,只是借着月色在搬东西。
骆凝略显疑惑,无声靠到附近,却见一个贵公子,手里拿着鞭子,正在指挥力夫,把一堆木桶抱到推车上。
距离太远天色又黑,看的不是很仔细,骆凝注意片刻后,见夜惊堂已经和铁佛岭的人接触,便没再关注这无关小事,快步上了山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