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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唧唧唧——”
夜色寂寂,正堂外回荡着清幽虫鸣。
骆凝身着夜行衣,把面巾取了下来,露出了挽在脑后的黑发,双手扣在腰间,和担忧相公病情的小媳妇似得,在廊道里来回踱步。
王老太医的名号,骆凝如雷贯耳,方才过来时,她还觉得夜惊堂没啥大碍,但王老太医一把脉,就是小半天,还面色凝重一句话不说,给人的感觉,基本上是可以准备后事了。
小贼还不到二十岁呀……
骆凝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虽然觉得自己和夜惊堂没啥关系,但忽然遇到这种情况,还是心底发凉额头冒汗,好似魂儿和身体都不在一起。
不会的,肯定没事儿……
小贼看着就命硬,一副儿孙满堂的相,怎么可能这么容易阴沟里翻船……
如此胡思乱想,来回踱步不知多少次,屋里还没传来动静,廊道后倒是响起脚步。
骆凝回头看去,却见医馆的女掌柜走了过来,表情和睦:
“姑娘不用担心。不管治不治的好的病,老爷子都是瞧一眼,就着手写方子,或者让人安排后事,能看这么久,肯定是在看其他东西。夜公子根骨极好,我上次也看了很久。”
骆凝听见这话,如释重负,颔首一礼:
“谢王夫人解惑。惊堂还有多久出来?”
“这说不准,老爷子脾气大,我也不敢进去问。嗯……姑娘是夜公子的红颜知己吧?”
骆凝过来时已经和夜惊堂对了口风,此时并未否认,脸色微红道:
“是啊,嗯……认识也不久……”
王夫人柔柔颔首,抬手示意:“我有些事儿,要和姑娘叮嘱,是关于夜公子的。”
说着外前宅走去。
骆凝稍显疑惑,不过再厉害的人,面对大夫也得怂三分,当下规规矩矩跟着王夫人,来到了前面的医馆里,询问道:
“惊堂身体有问题?”
王夫人站在药柜旁,轻声道:“看姑娘也是习武之人,应该知道常年强身健体,则气血旺盛;十八九岁的儿郎,又是精气最旺的时候。夜公子根骨很好,习武又太勤奋,不懂‘劳逸结合’,盛极必衰、物极必反,长此以往下去,可能会出问题。”
骆凝想了想道:“我……我知道阳气过旺,会心烦燥怒、口舌生疮,吃点清热去火的药即可,这没大碍吧?”
王夫人语重心长道:“是药三分毒,平日生活上能自行调理,自然比吃药好。而且这事儿放在常人身上没啥,放在高手身上可不是小事儿;体内阴阳失衡、气血杂乱,容易心浮气躁,很难心如止水。夜公子经常与人搏杀,生死只在毫厘之间,心头一点波澜,可能就是生死之别。姑娘若真关心情郎,还是得放开点,别等着出事儿了,才悔青肠子抹眼泪……”
骆凝明白了意思,觉得事情确实挺严重,但……
“夫人是说,得和惊堂……帮他调理身心?”
王夫人认真颔首:“男女相合,本就是调理之道,过劳则伤身,没有也伤身,要适度。姑娘莫非不方便?”
“……”
骆凝眼神十分古怪,她是平天教的教主夫人,肯定不方便伺候小贼呀。
但王夫人说的这么郑重,她作为‘未婚妻’,坚决抵触好像有点不识大体,想了想只能道:
“嗯……惊堂很疼我,为人也君子,我为了调理身体,才和他……他恐怕不会答应。”
王夫人见夜惊堂这么好的条件,至今还‘守身如玉’,就知道是个在乎姑娘感受的谦谦君子。
她想了想,转身拉开药柜的一个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药盒,放到骆凝手里:
“只要姑娘愿意,夜公子最多事前犹豫一下,事后只会更珍爱姑娘。姑娘要是不好开口,或者觉得夜公子不会答应,就把此药给他吃一粒,然后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等他过来套近乎,再勉为其难、半推半就……”
?!
骆凝目光怪异,低声道:“这是春药?”
王夫人连忙摇头,凑近解释:“我这是正规医馆,岂会卖那种乱人心智的害人物件。这就是寻常滋补之物,就和山楂开胃,让人食欲大增一样,再有食欲,也明白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若姑娘后悔了,真不让情郎碰,夜公子自然坚守君子之道,不会对姑娘无礼;但姑娘若是答应,那就是‘久旱逢甘露’,夜公子往后指不定多心疼你……”
“……”
骆凝眨了眨眼睛,觉得小贼一点就炸,在轻薄侠女的事情上,完全不需要这东西推波助澜。
她怎么可能因为调理身体的事儿,背着薛白锦,和小贼睡觉觉。
骆凝略微琢磨,还是想让王夫人开一记正常的清热败火药方,给夜惊堂先用着。
但尚未酝酿好说辞,余光就发现,医馆的大门处,探出一张风娇水媚的美艳脸颊,正朝门里面张望,而后看向了她。
医馆大门的角落,也冒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歪头打招呼:
“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