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出去!再敢打扰他休息,别怪我不讲情面!”
夜惊堂不出意外也闷咳一声。
薛白锦虽然有点恼火,但随着粮丹入腹,很快就有了饱腹感,身体也暖和了些。她把水囊放下,递给女帝:
毕竟钰虎靠在肩头,抱着他的胳膊,大臂陷入两团酥软,手直接搭在下面的地方,触感很是诱惑人。
女帝见此停下了话语,闭上眸子安静靠在夜惊堂肩膀上,注意着体内气血情况。
两人见此,也不说话了,薛白锦靠在墙边上休养起身体。
女帝微笑道:“行,当做备用军粮送了些到边关,天门峡有些,我回去给你做,我下面其实挺好吃的……”
薛白锦同样在旁边扶着,冷声道:“你别说话了!要找图就去找,明知他身体不对,还啰哩巴嗦个没完,让他好好休息下不行?”
薛白锦站在门口,本来不想插话,但瞧夜惊堂露出微笑的神色,就知道他心疼女人不想说实情,直接插话道:
“他为了给伱找明神图,被项寒师堵上,搏命之下推演了后三张图……”
“咳咳……”
说完后柔柔起身,走到门外坐了下来,手里拿着夜惊堂用命换回来的明神图,幽幽叹了口气。
女帝取下水囊,递给薛白锦:“世上哪有两全其美的东西,这只是应急军粮,还好吃的话,世上就没人吃饭了。最好直接吞,别嚼……”
嗯……
薛白锦有浴火图护体,只要吃饱喝足,休息一夜自然就有了一战之力。她望向女帝道:
“要我在这里恢复,你先走就送他回去……”
夜惊堂略微摇头:“她从天门峡跑过来又追到这里,不缓一下我哪里敢让她送。十万火急也得有条有理劳逸结合,才能事半功倍,行了,听我安排,好好休息。”
不过薛白锦和女皇帝打过架,瞧见这动如怒雷的气势,就知道来的是谁,眉头又皱了下。
丹丸用糖衣封装,甜甜的,入口便慢慢融化,味道还不错……
“其实好吃的也有,有个方士,弄出一种面条,先蒸熟晾干,再把肉粒、青菜也煮熟晒干,需要时用热水一泡就能吃,干吃也可以,味道挺不错。但此物容易受潮,而且没这个好携带……”
而冰坨坨虽然没靠着他,但就坐在身侧,方才喝水动作太大,又把宽松袍子弄散了,略微转眼就能看到一抹丰腴白皙……
“历史上推演鸣龙图的人,结果多分为两种。一种是身体奔溃当场暴毙,另一种是身体尚能运转,但存在瑕疵,通常都是瑕疵日积月累慢性死亡。
结果手伸到一半,眸子却动了下。
薛白锦见夜惊堂又忽然闷咳两声,脸色微沉:
“你别说话了,让他好好休息。”
“叽叽叽……”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古往今来无论多强的军队,都得先吃饱饭才有战斗力,而且不是吃一次,是每天都吃、一天三顿,饿一顿战斗力就得掉一大截。
滋滋~
!!
薛白锦好歹山下无敌多年,可不是软柿子,听见后面奇奇怪怪的动静,深深吸了口气,回头看向唇枪舌战的两人,抬手指向门外:
夜惊堂正准备入口,就发现少言寡语的冰坨坨,一口闷之后,冷艳脸颊明显出现了变化,闷咳了一声捂住嘴,左右找起水壶。
女帝却被薛白锦劈头盖脸训一句,自然眉头一皱,不过马上船舱里就传来一道熟悉的嗓音:
夜惊堂瞧见冰坨坨反应这么大,也很是好奇,放进嘴里,仔细品味。
女帝本来也没心思注意这些,但旁边休息的夜惊堂,眼神明显往缝隙瞄了下,又迅速收回摆出无事发生过的模样。
咚~
女帝接踵而至,落在了船头之上,因为跑的太快,在船头强停把渡船都踩得下沉些许。
薛白锦听到解衣服的动静,睁开眼眸看了眼,皱眉道:
“他都这样了,你发什么骚?”
“你现在才来有什么用?”
作为为了舍命一搏,自行推演五张鸣龙图的过来人,女帝比世间任何一人都清楚,自行推演鸣龙图后果有多严重。
她们不相信夜惊堂推演的没问题,但事已至此,推演错了夜惊堂就几乎无药可救,她们不相信也得相信。
女帝则是用手扶着夜惊堂的胸口:“慢慢喝,别呛着了……”
鸟鸟虽然好吃,但大事从不迷糊,宛若一颗白色炮弹穿过细雨,来到游船跟前,环绕一周发现夜惊堂没死后,就又飞至高空当岗哨盘旋,以免敌人从暗处靠近。
女帝抬眼看了看夜惊堂后,忽然抬起脸颊,稳住了男子发白的嘴唇。
夜惊堂眨了眨眼睛,觉得这形容有点似曾相识,开口道:
“怪不得京城乱子那么大,秦大人都没冒出来过……这好吃吗?”
就是错的这一丝一缕,让她这十年几乎不敢离开京城,每天泡在药池子里,入秋便要长期躺着,时不时便会发病,不知道明天会是什么样,不知道还能活多久,就这么被活生生折磨了十年。
薛白锦就知道是如此,连忙拿起水囊,凑到夜惊堂嘴边:
至于浴火图,浴火图确实能治好任何伤病,但其原理是把身体恢复到原本的完好状态,就比如天生六指的人,砍到一根手指,浴火图还是会恢复成六指,而非变成正常的五指。
女帝重新靠在肩膀上,淡然道:
“觉得闷罢了,你不也一样。”
“……”
夜惊堂在红河镇时,便听说了六煞之首‘八臂地藏’的大名,但从入京到现在,他都成黑衙老大了,都没见过这下属一面,此时才算明白缘由:
薛白锦拿着暖黄色的圆珠打量几眼,放进嘴里尝了尝,而后……
渡船上,薛白锦左手摁着衣襟,右手持火折子在渡船屋檐下摇晃,发现一道身手持长槊的黑影飞驰而来,眼底顿时显出戒备。
作为将门之后,薛白锦自然知道行军打仗什么最重要。
夜惊堂靠在墙角,看着两个南朝最强的女人都慌了神,开始琢磨起如何救他,他略微抬指道:
“不用这么担惊受怕,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就是损耗太大承受不住才弄成这样,只要不再运功,往后就不会有事。我推演的鸣龙图,又不一定是错的,鸣龙图也是人弄出来的,前人做不到的事情,不代表我做不到……”
女帝又取出一颗,喂到夜惊堂嘴边,眼底显出傲色:
话没说完,又闷咳了两声,带出几点血沫。
“回去了给我尝尝。”
“……”
哗啦——
“我掌权之后,知道武人再厉害,也得吃饱饭才能打,换了个方向,招募了一匹能人方士,暗中研究能让军卒吃饱肚子又便携的东西。
女帝是过来救命,肯定不能两手空空,见两人都挺虚弱,取下腰间挂着的布袋,取出伤药、口粮等物,从一个小瓶中倒出一颗暖黄色丹药,本想递给薛白锦。
“夜惊堂现在没出事,应该就能撑一段时间,你派人找要尽快……”
薛白锦受了内伤,但有浴火图傍身,休息这么久后,除开体魄很虚,也没什么要命的地方。她把手腕抽开,眼底带着些许不满:
女帝和薛白锦都是自信到自负的人,以前也这么认为,但自从在鸣龙图上吃亏后,她们就认清了现实,明白历朝历代死那么多天骄,不是没道理的。
薛白锦听见这话,眼底明显闪过一抹异色。
薛白锦见此神色才缓和了些,起身来到门口,把舱门关上,而后才回到原位坐下,继续假寐。
夜惊堂看了看冰坨坨又散开的衣襟,本想提醒一句,但怕惹到气头上的冰坨坨,最终还是闭上眼睛,只当做什么都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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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