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娜扎应该是对的。
娜扎才是真正入行了的人,借助于她的妈妈,她轻而易举窥到了本质。
啤酒还没喝完,黑特币又要向下。
伯杰路又得意了。
又是一道跳水直线,拉得惊心动魄,不知道为此会有多少人倾家荡产。
说时迟,那时快,护盘的力量也出现了,就像一口巨鲨,在盘口一口吞下巨额卖单,就像茫茫大海上垂直升起的一道远程导弹。
几乎是从最底部发射出去。
转眼就红了,涨了,百分之一,百分之一点五,还在涨。
这是大涨,几万刀一个币,这种涨幅,就是一道穿云箭,直入云霄。
旁边的伯杰路支棱着肩膀站着,面孔变形,浑身剧烈地颤抖,已经变得几乎绝望了。
他歇斯底里地怒吼:“这是谁,哪个狗屎干的,狗屎,狗屎,一起做空,吃肉不行吗?”又是吐沫鼻涕往外喷。
刚刚是欢喜的。
现在是恐惧的。
隔着屏幕呢。
除了李蝙蝠,谁能听得到呢?
这才是真正的投行,这才是真正的大鳄,他要畅开通道,将大大小小的卖单一扫而空,仍是不肯停歇。
它还在摇曳直上,带着发狂刺耳的笑声,像对之前那些个挖坑人的强力嘲讽,像是在说,就凭你们也想做空我?
伯杰路双手抱头,推倒一片东西,有个显示器都落在地上,啪啪闪着火花,他自己,更是到处乱撞哭嚎。
他喃喃道:“该提醒我追加保证金了,我没有钱了,我哪来保证金追加呀。”
电脑没有弹出示警的窗口。
但按照现在的涨幅,实际上已经穿仓了,伯杰路“啪、啪”击打键盘,持仓已空,他干脆猛地举起笔记本,直接砸了。
痛彻心扉,他发出野兽般哀嚎:“穿仓太快,穿仓太快,都没有提醒我追加保证金,我完蛋了,我死定了。”
他扑通一声跪在李蝙蝠面前,乞求说:“打死我吧,一枪打死我吧。”
想得美。
在文明世界,不是交战地,杀了你,沾上血,我就是杀人犯。
李蝙蝠摇了摇头。
他伸手取了桌子上的两张卡,一张约翰的,一张自己的,穿仓而过,还有剩下吗?如果只是爆仓,或许会有残渣,如果是穿仓,谁知道平没平掉呢?这货疯了,把笔记本都砸了,不管怎么说,带走卡吧。也许娜扎说得对,把钱交给别人投资,而后你不认可行业的规则,那也是一种耍赖。
也许刚才还能拿回十几万刀,这时候还剩多少也不知道,反正去反悔也来不及。
他都这样了,你还打他一顿?
他恨不得你把他打死。
真不知道说他点儿什么好。
刚刚为什么不平仓呢。
你都不知道见好就收?
你可以不知道,我需要知道,管它卡里还剩下多少钱呢,输了就认输,刚刚默认跟着他赌一把的,现在就要承担后果。
正要走,那人一把抱住李蝙蝠的腿,堆在地上央求说:“如果你不愿意一枪打死我,把你的枪留给我,把你的枪留给我……那张卡里,你那张卡里,再怎么爆仓,有一亿多资金的保证金,剩下的,就是穿仓,也不会少于你的钱,你把枪留给我,多余的,等于我用它买枪了,求你了,否则黑帮上门,我一定是生不如死。”
李蝙蝠犹豫了一下。
他拿出自己的枪,取出子弹,清理自己在场的干净痕迹,然后枪弹分离,放在桌子上,免得这货临死拉个垫背,在自己背后开枪。
不过,李蝙蝠还是同情地劝告说:“劝你不要饮弹。去跑路。也许你吸取教训,将来还能把钱挣回来呢,h国的说法,就是东山再起,就像敌众我寡的战场,坚持到底,未必就不能扭转生还。”
百折不挠只属于少数人。
伯杰路痛哭道:“我坚持了。我真的已经坚持到底了,我真的没有办法了,我已经绝望到底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