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两天没怎么见黄灿了，赵川松了一口气，说实话在这么大个医院，黄灿人缘真的不错。

他怕别人误会黄灿，虽然她总是以老同学互相帮忙为由，可他心里清楚两人之间微妙的关系，

加上自己已婚的身份，单位上班的人是最喜欢私下议论传播的，对黄灿有害无益。

今天赵川刚进病房，赵志国就问，“你告诉你妈我的病了？”

“嗯，她早晚都会知道，”赵萌在涂咏梅家住了一周多。他觉得瞒来瞒去没必要，显得和赵志国一样矫情。

“护士说我睡着的时候，一个女人来看过我。”

他看着病床桌前的康乃馨，看望病人常用的花。涂咏梅离婚后几乎不再见赵志国，要不是赵川结婚生子，估计一次也见不上。

他们心知肚明，生病以前，赵志国不说，赵川从不会主动在他面前提涂咏梅。

“等我死了，你再告诉她。”赵志国说着躺回了病床，背对着他。

他知道赵志国绝对又在想涂咏梅，反正这辈子是钻进死胡同出不来了。

不过他也懒得说那么多，完全听从医生的话，有时间就多陪着。

这些年，赵志国一直过着独居清贫的生活，他没毕业回来前，还趁着自己的老伙计们，有一搭没一搭的干着工地监理的活。

后来看他回来，又顺利参加了工作，赵志国完全不工作了，整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赵川想到了小白，最近他遛狗，遇到了不少老年人也在遛狗。清晨五六点，舒爽自怡，活力四散，走着拍着巴掌。叫自己家狗的时候，嗓门洪亮，怎么就赵志国躺到病床上了。

老天这是要把在他们爷俩往死里整。

夜里他和赵萌躺到了一个床上，不过他还没睡意。不知道钊静语想好了没有，这几天微信发的很少，也没有长篇大论的指责了。

后半夜终于睡着，赵川梦见了黄灿，他们好像还是同桌，朦朦胧胧地，看见黄灿那爱说爱笑的学生模样，倚着桌子和前桌一起吃零食。

后面好像又转换到了两个人特别好的时候，晚自习放学的时候，黄灿总是坚持送赵川到校门口，再独自回到宿舍。

不知怎么的，就听见黄灿在叫他，赵川想应声，刚要发声就醒了。

凌晨三点，看来今晚注定要失眠。

黄灿长相秀气，皮肤很白，头发发质黑亮，显得整个人气质很好，从后面看觉得是个特漂亮的女生。

那时候都是黄灿先送他出校门，他在站校门口看黄灿在黑夜昏暗的灯光中蹦蹦跳跳向自己挥手再见。

最后一次就发生在很平常的一天，当时赵川和黄灿都不知道，文科六班的班主任，正隔着灰黑色的车玻璃看着他们。第二天就找到了赵川，试图扼杀这段只有三个月的恋情。

黄灿换到了离赵川最远的班级，高三黄灿又考进了重点班。面对他坚定的分手态度，接连几天在晚自习放学的校门口堵他。

“我小姨说了，以后上了大学她第一个支持我们，而且她说不会告诉我妈，小姨还让我们一起努力，上同一个大学。”

“那你先好好学习吧，我先回家了，”赵川开始躲着黄灿，

高三开学第一次月考，黄灿年级第五十七名，他四百多名。

之后黄灿再也没有主动找过他。

赵川开窍晚，加上和赵志国生活，心中对男女之事，潜意识的不看好。渐渐也就接受了黄灿不再热情积极的事实。

他想自己也没有很喜欢黄灿，一开始只是觉得她话多可爱，生活不再鸦雀无声。既然分开就不该再惦念。

后面感觉有四五点了，赵川终于睡着了。

没有意外的起晚了，被赵萌叫醒后匆忙赶到幼儿园。

昨天晚饭时黄灿发微信说要帮他送早饭，赵川路上喝了胡辣汤，慢悠悠地向医院驶去。

原以为能避开，还是在地库打了照面，他都是从6号电梯上病房，知道黄灿在堵自己。

“你这是干嘛。”

”上次你说有一个月陪护假，快上班了吧，我帮你问了一个不错的男护工，方便照顾你爸。“

赵川想到昨晚做的梦，说道，“别对我这么好，我受不起。”

“说这些干嘛，现在你爸爸的事最重要”。黄灿软绵绵的不接话茬。

“好，就找你说的那个护工。”

赵川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他立刻就接了，避免面对黄灿。

是钊静语。

“要回来了？几点？”

“嗯………”

“我去高铁站接你。”

“咱爸不好，见面再说吧。”

“嗯。”

黄灿听出赵川在和媳妇通电话，挺高兴的，说道：“有人回来帮你了，你估计能轻松很多。”

看见黄灿正经客套的样子，他忽然来劲了，“还真不是，人家回来离婚的。”

黄灿故作惊讶，片刻后微笑的说道，“你还和以前一样。”

“我以前什么样，”他为自己刚才的玩笑感到尴尬。

“就以前那样啊！”

赵川侧着头盯着黄灿不说话。

“你看就现在，看着我的样子。”黄灿到了，先出了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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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午饭的时候赵志国咳的很厉害，开始没太在意，赵川弯腰忙着抽纸，猛的看见脚边溅了血，一抬头看见赵志国在大口吐血。

隔壁病床的病友眼疾手快按了呼叫铃，先是来了个护士，一看情况就急忙把值班医生叫了过来。

中午是刘宇阳在值班，他赶忙放平了赵志国，头侧一边，护士协同输液止血。

刘宇阳不是赵志国的主治医生，先是看了这两天用的药，又给赵志国的主治医生联系了一下。

赵川主动打扫了病房，把血迹清理干净，让护士换了新的被子。

最后拨通了钊静语的手机，这个时间应该已经在高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