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也是极其温柔的,却保持着一种恰到好处不疏不密的距离:“那我先走了,沈晏先生再见。”
姜知玥今天穿了一条红色的连衣裙,沈晏不喜欢亮丽的颜色,却觉得这种颜色在她身上又格外的漂亮。
好像姜知玥天生就是这般耀眼又明媚的,叫人移不开目光。
沈晏注视着姜知玥的背影,陡然想到了二十一岁那年。
青城举办了一场原创音乐盛典,他听说他的小未婚妻拿到了冠军。
沈老爷子催他去看看,沈晏刚回国,沈爷爷想叫他和知知增进增进感情。
沈晏对这个年幼见过几面的世家妹妹没什么想法,他向来尊重沈爷爷,便去走了个过场。
盛典在大剧院举行。
剧院很大,沈晏和他的几个朋友在二楼的VIP厅坐着。
小姑娘才十八岁,却已经出落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小美人。那天她也穿了一条红色的拖地鱼尾裙礼服,手里抱着一捧开得正艳的玫瑰。
主持人问了她什么,姜知玥突然就笑了,明眸皓齿,娇纵恣意,杏眼亮晶晶的,仿佛有无数星子落入其中。
漂亮的连手里的玫瑰花都黯然失色。
沈晏正懒洋洋的靠在台子上吸烟,耳边传来朋友戏谑起哄的玩笑声。
他眯了眯眼,烟雾缭绕之中,隔着半个大厅,望着他那个许多年未见的未婚妻微微出神。
好像跟记忆里小小一只哭的冒鼻涕泡泡的小丫头不一样了。
沈晏回过神,望着姜知玥离开的背影,跟记忆里那抹倩影隐隐重叠,像是有什么东西划过心脏,泛起难以察觉的细微的疼痛。
在场听见姜知玥提离婚后唯一高兴的大概就是秦歆了。
事情来得太突然,她高兴的连姜知玥打了她一巴掌都给抛到脑后。
秦歆在桌子下面偷偷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眸子里立即涌出泪珠,鼻子也是红的。
眼泪挂在睫毛上半掉不掉的样子,看着确实引人心疼。
她捏着手,声音娇滴滴的,媚眼轻挑,可怜兮兮的看他:“沈晏哥哥……”
沈晏心里还在想姜知玥的事情,闻言,他又想起姜延礼出事时小姑娘细碎的呜咽声,心中烦闷更甚。
沈晏掀起眼睫,压着点凉意睨了她一眼。
他剥削的嘴角勾勒出几分嘲讽的弧度,漂亮冷厉,声音又是极其冷的:“秦小姐,我并不记得自己还有一个妹妹。”
“秦小姐故意伤害我太太的父亲,区区一个秦家,也不把沈家放在眼里吗?”
秦歆颤了颤,掐出来的眼泪真的被吓得掉了下来。
她哆哆嗦嗦的抬起脸,映入眼帘的是沈晏那张清冷淡漠的脸,线条冷硬凉薄,漆黑的眸子里带着入骨的冷意。
一股侵入骨髓的寒意从心脏漫过四肢百骸,秦歆只觉得自己仿佛在冰窖里滚了一圈,铺天盖地的压迫感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剩下的话被卡在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沈晏轻呲一声,移开视线没在看她,只是嘴唇微动,便转身离开了。
秦歆浑身无力瘫软在坐椅里,眼睫跳了一下,她看懂沈晏说的什么了。
沈晏说:“等着。”
后面发生的事情姜知玥并不知情,她已经打了车去了中心医院看望爸爸。
姜延礼以前经常锻炼身体,所以底子好,恢复的还不错。
姜知玥正坐在一旁给爸爸削苹果。
姜延礼看女儿手里的苹果皮一直没有断过,忍不住称赞了一句。
姜知玥笑了一下:“没有那么夸张啦爸爸,我也是偶然才发现的。”
其实是她在沈家太无聊,一个人没事情做,便试着给自己找乐子。
她还记得小时候生病躺在床上,妈妈总会这样哄她开心。
想到这,姜知玥手里的动作顿了一下,就两秒,两秒后又恢复正常。
她低着头状似无意的说:“爸爸,我想妈妈了,我们一起去妈妈以前的房子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