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门把手突然轻轻的转动几下,屋内的两人立马反应过来,陆听白脸色大变,迅速把手里的粥放到萧时寒手里,然后躺下,盖被子,闭眼睛,一气呵成。
林知夏提着保温盒动作轻柔的走进病房,看着怔愣在一旁的萧时寒,视线往下移动,又看到了他手里端着的粥和床头柜上摆着的早餐,有些诧异:
“你出去买早饭了?”
萧时寒回过神,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在奔腾,把陆听白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他垂下头,不敢和林知夏对视,急匆匆的舀了一口粥放进嘴里,含糊不清的回答:
“对,我早上饿的受不了了,所以出去买了份早餐。”
林知夏半信半疑的走过去,看了一眼,又转头:“你买这么多,两个人的量吧?”
“啊....男人嘛,饭量大,很正常,不奇怪。”他干巴巴的笑着。
“哦.....我知道,快吃吧,我问问,别担心。”
萧时寒:“......”
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林知夏将保温盒刚放在柜子上,陆听白就“恰巧”醒了过来,还伴随着阵阵倒吸冷气的声音,“嘶。”
萧时寒瞥了一眼匆匆移开,可是一想到身边的人,为了不让她怀疑,还是配合陆听白把戏演了下去:“兄弟,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还疼不疼,难受不难受?”
陆听白眉头拧成“川”字,看起来还是痛苦的不成样子,他抬头眼神茫然,“我睡了多久?”
萧时寒背着林知夏又是一个大大的白眼,甩出一幅“兄弟你够了”的表情,但是陆听白没理他,装作看不到。
“没多久,不到二十四个小时,还活着。”萧时寒瞥了他一眼,难掩那份鄙夷。
林知夏看到他醒过来,指了指带过来的保温盒,“既然醒过来了,那就没什么大事,我熬了一些粥,趁热吃吧,我先走了。”
陆听白拽了拽萧时寒的手,两人交换了眼色,凭借着从小到大的默契,他很快明白过来,叫住了门口的林知夏:“等会!”
林知夏脚步一顿,回头看着两人,陆听白还是那副痛苦不堪的样子,她心里泛起细细密密的疼,到底还是没忍住,“怎么了?”
萧时寒起身,脑海里飞速运转,“我突然想起来,今天公司还有个很重要的会要开,我得回去,你今天应该没什么事吧,能不能帮我照顾一下他?拜托了。”
病房里的气氛弥漫着诡异的安静,陆听白心都提到嗓子眼,很害怕她直接拒绝,谁知林知夏只是沉默几秒,同意了。
“行,”萧时寒拿起沙发上的西装外套,对门边的林知夏说:“那就辛苦你了,我下午再过来。”
萧时寒走后,陆听白靠在床上,有气无力的打量着门口的人,心里默默数着拍子,果然,等到数到十的时候,林知夏走了过来。
依旧是一言不发,只是打开保温盒,将粥舀在碗里,然后递过去,意思很明显,让他自己端着,陆听白不接,闭着眼,手落在胃的位置,轻轻搭着。
林知夏无奈,只能好言相劝,“吃点东西吧,你昨天刚刚动过手术,我问过医生了,清粥还是可以慢慢接受的。”
陆听白这才睁开眼睛,偏过头对上她漆黑明亮的瞳孔,带着探究和询问:“你以什么身份来关心我?”
这个问题抛出来,林知夏很明显的踌躇了几秒,随后快速回答:“员工的身份。”说完,害怕他不理解,继续补充:“你是我们综艺节目的投资人,也算是我半个老板,如果你身体出了问题,我的那份钱就拿不到了,得不偿失。”
“呵,行,你厉害!”陆听白认输,抬起手接过粥往嘴里送,浅尝一口后,竟然是出乎意料之外的美味。
“你什么时候学会的熬粥?”他问。
林知夏双手放在膝盖上,乖乖巧巧:“刚去英国的那段时间,我妈妈身体不太好,家里也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阿姨,我只能亲自照顾她,然后就学会了。”
陆听白表示了然,“在国外过的好吗?比起国内,是不是多了很多乐趣?”
膝盖上的双手握成拳,在他面前,林知夏做不到撒谎,因为她知道无论如何也骗不过他,于是很诚实的摇摇头:“一点都不好,我很不开心。”
似乎没想到是这个答案,陆听白停止喝粥的动作,视线流转落到她的脸上,感受到那股失落和难受后,问:“为什么不开心?”
林知夏慢慢抬起头,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折射在陆听白的脸上,光柱散落在病房四周,她一字一句很认真的说:
“因为没有可以让我依靠的人,也没有时时刻刻可以庇护我的人,更没有让我安安心心当个小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