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谌煦,你他妈……”司易宸的话还未说完,就感觉到自己后颈的衣领被用力的往后一拽,片刻的窒息让他胸口一闷,然后被重重的摔到地上。
他踉跄地站起来,正要破口大骂,便对上司邺面若寒霜的脸,霎时间,消失的理智重新回到了他的脑子里。
“父……父亲……”司易宸本能的害怕着司邺,不仅仅是说话结巴,他捏紧的拳头都在颤抖。
司邺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死人,“看来你不记得我说的话。”
司易宸陡然想起司邺对他的警告,他慌张的抬起头,无措的解释,“不是的父亲……我……”
“钟叔,把司易宸带下去。”司邺冷声对钟叔吩咐道。
“父亲!我错了!您……”司易宸慌乱的想要求饶,然而司邺并不给他这个机会。
“再多说一句,你就滚回陶家。”
现场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谁也没料到司邺居然这么狠心,到底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一手培养起来的司易宸,居然说不要就不要了。
他们看向谌煦的目光不再仅仅是羡慕,更多的则是怜悯,司邺这样一个冷心冷情的人,别看他现在宠爱谌煦,很有可能司易宸的今天就是谌煦的明天。
司易宸似乎是被吓得魂不附体,被钟叔带走的时候,浑身都是软的,还是保镖将他架走的。
一旁目睹这一切的童嘉熙,原本蠢蠢欲动的心,在司易宸这个前车之鉴下,彻底冷静下来。
他嫉妒谌煦,嫉妒得眼睛都要滴血了,可他绝对不能像司易宸那么蠢,正面和谌煦产生冲突,司叔叔既然能对司易宸下狠手,更别说他。
“疼吗?”司邺伸手抚上谌煦的脖颈,谌煦的皮肤白皙,被司易宸刚才那么用力的掐着,脖子现在起了一圈红印。
“咳咳……还好。”谌煦咳嗽两声,摇摇头。
司邺带着谌煦回了房间,家庭医生已经等在那里,家庭医生给谌煦检查了一下脖子,确认没什么大碍后,上了点药便离开了。
“抱歉,很疼吧。”司邺内疚的抚上谌煦的脖子。
他满眼都是心疼,那种内疚和心疼将他吞没,谌煦不知道的是,司邺并非仅仅是在为今天的事情对他道歉,更是为上一世的事情。
上一世他被警方通知去认领一具烧到焦黑的尸体时,那种感受他一辈子都不想再去回忆,无数个夜晚他都在为那天的事情懊悔,他为什么没能早点察觉到谌煦不见了,又为什么没能及时把谌煦从大火里救出来,谌煦在那场大火里被活活烧死,该有多痛苦,多绝望。
乃至后来他查出了杀死谌煦的真凶,为谌煦报仇后,谌煦的死依旧是他每晚的噩梦。
那是个晴空万里的日子,解决完所有事情,司邺带着一束花去墓地里探望谌煦,他坐在谌煦的墓碑前和他说话,拿着酒杯和谌煦喝酒,他用手指一遍遍抚过墓碑上那个他朝思暮想的青年的照片,后来他大概靠着谌煦的墓碑睡着了,等再次睁眼,他发现自己重生到了二十五岁这年。
他心爱的少年还好好的活着,十五岁的谌煦青涩稚嫩,看见他时会乖乖和他打招呼,却不会主动和他说话,仅仅是把他当做家里一个并不熟悉的长辈。
司邺守候着他的少年,这一次他无论如何也要让谌煦平平安安,长命百岁,只是他没有想到,在谌煦十八岁生日宴的那个晚上,二十二岁的谌煦回来了。
在那一瞬,司邺确定这就是命中注定,注定谌煦应该回到他身边,注定谌煦应该成为他的人。
“不疼,司叔叔您不必道歉。”谌煦不明白这么小一件事情,司邺为什么要自责难过,他不想看见司邺露出这种内疚的神情。
司邺注视着他干净明亮的眼睛,忽然俯下身在他的额头上珍重的亲了一下,谌煦还未来得及震惊,就听见司邺低喃道:“你要平平安安。”
谌煦的心口顿时像是有一抹温柔的月光洒落,“嗯,我会的,司叔叔也要长命百岁。”
司邺轻笑一声,将他揽入怀中,“你是在嫌我老吗?”
“怎么会,司叔叔才二十八岁,正年轻。”谌煦仰起脸摇摇头,他是真的不觉得司邺老,二十八岁哪里老,而且司邺长相俊美,他记得司邺三十二岁时看着还像是二十多岁,只是气质沉稳,比较显年长。
为了不让下面的人担心,司邺和谌煦没过多久就下楼去了,谌煦被司邺带着去认识了一些叔叔伯伯们,收了一堆状元红包后,司邺便让他自己去找同学玩。
“煦少爷很乖巧懂事。”一位长辈慈爱的看向谌煦离开的背影。
司邺笑而不语,脸上却是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这位长辈和司邺已经亡故的父亲是一个辈分,关系也不错,见状笑了笑说:“你年纪也不小了,最近有没有合适的对象?要是没有,我一个老朋友的孙女儿快留学回来了,比你小两三岁,长得漂亮脑子又聪明,你们应该有话聊。”
“张伯伯,我现在暂时不考虑那些。”司邺无奈的拒绝道。
张伯伯却不以为意的说:“你要是喜欢男孩子,我也可以给你介绍。”
司邺干脆不接话了,长辈大概都有喜欢给人做媒的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