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以为,父母不要她,全天下的人都不要她,至少还有师父要她。
现在,师父也不要她了。
在一旁一直也没有去歇息的惊浒见状,连忙跑过来,抱住轻欢,托起她的头:“轻欢!轻欢!”
华胥境的洞门同时打开,一身白鹤压花长衣的南泱表情隐忍,僵硬走出,目光紧紧锁在昏迷的轻欢身上。
惊浒眼睛酸涩,搂紧了怀里的轻欢:“南泱师叔,你终于出来了吗。”
一片大雪中,雪地里高大英俊的男子紧紧抱着那绝美柔弱女子的画面唯美得好像一幅画,惹人艳羡。
这样的感情,才是对的。
师父和徒弟在一起,还同为女子,这,才是真正完全错误的。
片刻后,南泱做出的决定心如刀绞,闭上那一双宛如清茶的眼睛,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自己心上:
“你……会照顾好她吗?”
惊浒不可思议地看着南泱,为什么,为什么轻欢已经做到了这个份上,南泱师叔还是这般心冷!轻欢是个女子啊,那么脆弱那么需要别人怜惜的女子,凭什么,她就要受这么多的苦难呢。
惊浒冷笑一下,将轻欢横抱起来,定定看向南泱:
“我会娶她。”
说完,惊浒抱着轻欢,转身坚定离去。
南泱扶着华胥境洞口,无力地倚靠在洞壁上,眼泪顺着她的侧脸断了线地不停落下。
她走了么?
这是自己要的结果吗?
你真的舍得她走吗。南泱?
到底什么是值得你执着的,什么是需要你放下的?
她原本真的不明白自己的想法,直到选择了放弃轻欢,她忽然有了想要再选一次的冲动。原来只有对于自己重要的东西失去时,自己才能真正明白想要挽留的究竟是什么。
她从来没有像此刻明白自己的心。
她喜欢她。
因为喜欢她,所以照顾了她十年,用这十年的每一天每一刻把她变成自己的习惯。
因为喜欢她,所以花费七年,不惜用自己的血祭剑也要为她铸一把剑。
因为喜欢她,所以每每接触到她,都会有想要哭的冲动。
因为喜欢她,才将她放在了心尖的位置。
因为喜欢她,才恨不得自己为她担下所有病痛。
因为喜欢她,才会主动亲吻她。
她想要轻欢永远待在她身边。她一点都不能忍受,轻欢被别的人所拥有,一点都不能忍受。
苍旻的话闪过脑海:
“限制你的不是道德伦理,不是师徒身份,不是违背阴阳,是你自己的心。”
是我自己的心。
记忆中,十年都不曾改变的那颗眉心中间最灼人耀眼的朱砂,像火焰一般烫着她的眼睛。
南泱一挥衣袖,飞身赶上惊浒,一片大雪中,拦在了惊浒面前。
她目光灼灼,坚定地看着轻欢苍白的脸颊,严肃道:“把她给我。”
惊浒诧异道:“……可……”
南泱飞快打断惊浒:“我后悔了。”
惊浒的手抖了一下。
南泱凌厉的目光刮向惊浒:
“把她还给我。”
惊浒拒绝:“你既不喜欢她,又为何……”
“我喜欢她。”南泱伸出手去,语气不能再坚定,仿佛在说一句永世都不背弃的誓言,“我喜欢她,把她给我。”
大雪纷飞中,一身白衣的脱世女子站在高大英俊的男子身前,对着男子怀里昏睡的绝美女子这样说。
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