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拜小余，下次再见~”即便再舍不得，粉丝还是一步三回头地挥手离开。

等人都走得差不多的时候，余梵绮才去换衣服。

她就是扮演个小叫花子的，衣服一换，再把头发抓得乱乱糟糟，最后的妆容真真是吃亏。

别人都是往好看里化，偏生她要化得灰头土脸，只有一双眼睛亮晶晶的。

换好剧中角色的灰布厚袄子，余梵绮到了片场，见着导演一个人还蹲在那儿捣鼓什么呢，她鬼鬼祟祟地凑过去：“徐导！”

“唉哟~”徐导演差点被她吓出心脏病，“有什么事吗？”

“你……”余梵绮双眼敏锐地眯起，“刚才我跳的舞，喜不喜欢？”

“我…”年轻的导演憨憨胖胖的，说不出话来。

“别说不喜欢！刚才你跟着节奏跳得可带劲了！”余梵绮道。

“好吧好吧。”徐导无奈投降，“你想说什么？”

“既然这样，你就是我的粉丝了。当粉丝的，该不该为偶像做点什么？”

“做什么？”

余梵绮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当即掏出自己的剧本，无比殷勤：“您看，这段，这段，还有这段，宋文瑾这些戏份，能不能给她删掉？”

最好能让自己一枝独秀。

“咳咳……”徐导清了清嗓子。

余梵绮浑然未觉：“我觉得吧，从观众的角度，显而易见，余小鱼就应该是主角，宋文瑾的戏份太多了，观众肯定不会喜欢……”

她滔滔不绝，身后冷不丁传来轻飘飘的声音：“哦？观众为什么不会喜欢？”

这还用问吗？因为自己也算是观众啊，余梵绮腹诽，意识到是谁在说话后，她当即浑身僵住，站起身来，梗着脖子道：“我跟导演说话呢，你又不是专业人士，你懂什么？”

宋一书笑了，不是冷笑，而是发自内心被余梵绮这副掩耳盗铃的模样逗乐了。

她不知何时也换上了戏中角色的服装，剧中宋文瑾是宋家小姐，名门望族，留洋归来，却并没有什么西式打扮，而是一身淡白色丝绸旗袍，鼻梁上搭着眼镜，长而直的乌发搭在肩头，一副恬静模样。

余梵绮低头又看到自己一身破布衣裳，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不过余梵绮天生是个专业的好演员，到了摄像机底下一开拍，她早就忘了方才的不开心，只惦记着即将开拍的剧情。

只是即将开拍的这一场的确叫她有些难为情。

原文中，小叫花与大小姐初次见面时，被误认为是男人，于是气急之下的余小鱼一把抓住对方的手按上自己的胸口并挑衅。

“三二一，action！”

导演一声令下，余梵绮当即进入状态，双颊气鼓鼓的：“你有什么好避讳的？”

她不满地嚷嚷：“我也是女的。”

见对方目光满是怀疑地落到自己胸前，余小鱼气得口不能言，一把抓住她的手，狠狠按住某个位置：“怎么，信了吗？谁稀罕看你的！”

余梵绮的手一哆嗦，没抓紧宋一书的手，落了个空。

“重来。”导演十分理解，还打趣道，“余老师不要紧张，这场戏就是为了让你俩先多接触接触。”

余梵绮的脸难得在宋一书面前红了几分，却见对面宋一书眼底含笑，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

她一鼓作气，等到开拍再次开始时，猛地抓住宋一书的手，说出同样的词。

这次倒是抓稳了，只是情绪似乎有些过激，导演依旧让她重新再来一遍。

不知试了多少次，这一次余梵绮找回了自己的理智，看着对面宋一书看戏般的眼神，终于明白当时余小鱼心头的火气，一把抓过对方的手：“你有什么好避讳的？我也是女的。”

宋文瑾目瞪口呆，如同被烫到般缩回手：“你做什么？”

谁知对面余小鱼犟劲上头，按紧她的手不放：“你以为自己是大小姐就了不起，呸，我可比你有料得多了。”

惊慌失措下，宋文瑾抽回手，狠狠甩了她一巴掌：“流氓！”

“好，卡！”终于，导演满意的声音响起。

剧中的宋文瑾有天师血脉，虽不能看见邪祟，却天生便掌握了降妖除魔的本领，只是与她高强的法术相反，此人出身大家族，极为不谙世事，故而被余小鱼惊到，这一巴掌打得毫不留情。

余梵绮松了口气，她觉得自己自己胸前似乎在隐隐发烫，可比脸上挨巴掌的地方烫多了。

宋一书指尖轻轻摩挲。

嗯，这么多年没有接触，的确是长大了。

比起余梵绮的嘴硬，她其他地方倒是要软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