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余梵绮一走出房间,等在外面的白慧就上来问。
“唔…”她点点头,漫不经心地,“应该还行,白姐,我们可以走了吗?”
“怎么?仇敌相见,分外眼红?”白慧揶揄,“等一下,我先去隔壁补个妆,下午还要回公司有个会议。”
反正闲着也没事可做,白慧让等,余梵绮就乖乖等呗。
不过这个工夫她也没闲着,坐在化妆镜前,仰头靠着椅背回忆起新歌编舞的动作。
许是这大半日消耗了不少力气,冬日的午后又特别容易犯困,余梵绮不知不觉就双眼阖上,听不见周围的声音,小憩了半晌。
等她脑袋轻轻一点,醒过来时,却见房间里空空荡荡,白慧不知到哪儿去了。
余梵绮海獭般搓了搓自己的脸,起身刚要出去找人,却听见高跟鞋的声音响起,有人走了进来。
听这抑扬顿挫的脚步声,就知道是宋一书。
倒不是余梵绮对她念念不忘,只是二人整整两年作为同吃同住的队友,想不熟悉都难。
更让她想不到的是,宋一书居然就在自己旁边坐下来,亲自动手卸妆。
空气中瞬间变得安静,只能听见她窸窣的动静。
房间里没有旁人,余梵绮眼神瞥过去,终于按捺不住开口:“怎么,现在电影行业当真不景气?宋大影后改拍电视剧不说,连化妆师都请不起了?”
旁边的宋一书专注于用卸妆棉将面上的脂粉一寸一寸擦干净,露出干净得甚至带几分冷意的脸,并不搭理余梵绮。
她天生有一双沉静的眉眼,挺鼻薄唇,再加上拍打戏出身,周身气质似长剑凌人,若是旁人见了,难免心生怯意,偏生余梵绮从来都不知道怕字怎么写,又凑上去挑.逗个不停:“被我猜中啦?心虚了?”
说着,又颇为体谅地伸手拍了拍宋一书的肩:“就算是接不到电影也没关系,毕竟月有阴晴圆缺,人有起起伏伏嘛,小宋呀,我还是很看好你的,相信在电视圈,你也能找到属于自己的第二春。”
余梵绮凑得极近,宋一书终于眉头微皱,侧过头来,她向来都是不爱笑的模样,目光落到余梵绮绿得发光的头发上:“余梵绮,我记得你今年已经有二十四岁了吧?”
“你什么意思?!”不知道女爱豆的年纪不能随便提吗,余梵绮瞬间戒备起来。
“没别的意思。”宋一书双手环胸,懒洋洋地惬意向后靠在椅背上,“你那些死宅粉丝看了七八年居然也不腻,现在还吃双马尾这套?”
“不许你说我的粉丝是死肥宅。”余梵绮怒不可遏,炸毛得就差从椅子上跳起来。
他们充其量也就是胖了点而已。
宋一书却唇角一勾,收回自己的目光,淡淡道:“这个肥字,可是你自己加的,与我无关。”
起身淡然离开,只留给余梵绮一个瘦削利落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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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可以这么过分,怎么可以!”坐在副驾驶上,余梵绮双手捏成拳挥舞着对空气泄了好一通火气,依旧忿忿不平,“嚣张,实在是太嚣张了,简直不可理喻,欺人太甚,太岁头上动土!”
“居然还好意思说我年纪大,她还比我大不知道多少呢,一把老骨头成日吊威亚不照样老来俏?呸,什么老来俏,就是老当益壮。”余梵绮口吐莲花。
白慧早已习惯她这般一遇到宋一书的事就失心疯,面色不改:“现在要我送你回舞蹈室还是让司机来接你回家?”
“回舞蹈室!”余梵绮重重往后一瘫,她要化悲愤为力量,用所有的力气去练好这只新舞,到时候在舞台上惊艳四座。
飞机窗外天色渐到黄昏,宋一书将椅背后调,懒洋洋地躺下。
“宋老师…”旁边的助理小心翼翼地问,“刚才徐导那边打电话问,你要是有档期的话主角就定下来了。”
“这么快?”宋一书挑眉,有几分诧异,随即她平静下来,“那就回复徐导,只要是他的戏,我随时都有时间。”
随后,她揉了揉太阳穴,闭上眼准备休憩,不再多问。
飞机下空的城市,霓虹灯一盏盏亮起,点亮独属于这座城的星空。
“这么快?”习惯了娱乐圈无论什么项目都要再三探讨后确认档期的严谨节奏,余梵绮冷不丁被这次的速度惊到。
“快不好吗?”白慧在电话那头反问,“总比提心吊胆地等着要好。”
“可是……”余梵绮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怎么感觉徐导根本没打算找别人,就是等着我回复呢?”
倒真是够脸大,白慧都被她逗笑了:“等你?他图什么?用你跟宋一书炒热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