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瘦小的老者出现地火脉入口处,雪浦真人说道:“闻太上长老,家师也是这个态度吗?”
雪浦真人的师父也是太上长老之一,只是多年闭关不问世事。雪浦真人相信,如果他师父知道此事,也不会放过褚雪桥。
闻太上长老说道:“雪浦,你这是以下犯上,还犯下了同门相残的禁忌。本座到来,你躲在里面回话,这是大不敬。辈分上来说,我是你师叔,一口一个闻太上长老,这是对我有怨恨吗?”
雪浦真人看着离火神君,离火神君冷笑说道:“你瞅啥?你们归元宗自己的事情,我不管。”
雪浦真人硬着头皮说道:“闻太上长老,归元宗是四位太上长老歃血为盟,为了抱团取暖而组建。
当年家师与您还有另外两位师叔身为散修,承受了太多的无妄之灾,痛定思痛才协力组建归元宗,为的是让自己的门人弟子不受欺凌。
现在褚雪桥做出如此令人发指的事情,就因为他有碎丹成婴的资质,难道诸位师叔就可以放纵这样的败类?
公道在人心,弟子实力不济,只是弟子相信天意假手人为,恶人必须遭到惩罚,否则天理何在?”
闻太上长老直接向地火脉冲过去,就在他闯入大阵之后,一阵天旋地转,满天烈焰蒸腾。
闻太上长老仓皇向后退,可惜进来容易退出难,他已经陷落在大阵中。雪浦真人轻声说道:“大哥,您手下留情。”
离火神君拂袖,闻太上长老被无形力量卷出大阵。闻太上长老惊怒交加,另一个苍老声音响起道:“雪浦,过分了。”
雪浦真人直接跪下去说道:“师尊。”
苍老声音叹息说道:“为师大限即将到来,你闻师叔也是如此。不是我们市侩,而是归元宗没有足够的真君坐镇,危机将会迫在眉睫。
褚雪桥勾结阙剑宗,试图用澹台风月交换一门剑谱,这是表面的交易,实际上是为了归元宗拉拢一门强援。
对澹台风月不公平,只是身为归元宗弟子,那就得有为归元宗献身的觉悟。归元宗成立不易,维持更难。你收养的鹰来,得到了袁四海的认可,为师很是欢喜。
只是鹰来还不是归元宗的弟子,而且袁四海身为大妖,归元宗直接投靠过去也不体面。
求人不如求己,若是褚雪桥成为元婴真君,归元宗的底气就强大了许多。归元宗有多难,你自己应该清楚,不要意气用事。”
雪浦真人静静跪在那里,鹰来垂眸看着褚雪桥身上的银针。褚雪桥眼中露出狂喜的神色,两个太上长老出面,活下来了。
雪浦真人等待良久说道:“师尊,澹台风月的未来就这样被舍弃?那是剑宗的天才,也是整个归元宗的天才。
您说求人不如求己,那为什么不把真正的天才培养起来?而是要把她交换出去?那是归元宗弟子,是活生生的人。”
闻太上长老呵斥道:“宗门弟子,为了宗门而做出牺牲,这很难理解吗?我们四个老家伙为了归元宗付出多少,你知道吗?
雪浦,不管你有了什么意外的机缘。你身为归元宗弟子,你的生死就由归元宗说了算。”
鹰来转头看着跪在地上的雪浦真人说道:“义父,您的生死操纵在归元宗吗?”
雪浦真人艰难说道:“是这样,师尊培养了我,我就是归元宗的一份子。生是归元宗的人,死是归元宗的鬼。”
鹰来说道:“书上说,父母责罚,小杖则受,大杖则走。义父,爹娘混蛋,要打死孩子的时候,孩子逃跑对不对?”
雪浦真人无法回答,鹰来说道:“不能无尽无休的付出吧?如果归元宗上下一心,做得堂堂正正,我希望您为了归元宗而生死相依,只是不这样啊。
褚雪桥这样的败类被归元宗当个宝,我看着心冷。不值得啊,义父,这是个粪坑,您不嫌恶心吗?
如果归元宗需要您付出,那给您一段时间,等待您成为元婴真君,为归元宗做一些补报可不可以?”
雪浦真人说道:“不可以,临阵脱逃,事后强大起来回报宗门?如果每个人在危难之际全这样想,归元宗也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鹰来沮丧说道:“其实我也这样想,义父,我没有家,归元宗就是我的家。”
雪浦真人说道:“不是,我的洞府才是你的家,归元宗弟子冷落你,排挤你,我知道,一直知道。我以为委曲求全,可以看在我的面子上,他们允许你拜入我的门下。
早知道他们如此,我就不应该放任他们挤兑你,让你承受了那么多白眼和冷言冷语。”
鹰来抿嘴,是的,不是归元宗是他的家,而是雪浦真人的洞府才是他的家。离火神君在插入褚雪桥丹田的银针弹了一下,褚雪桥口鼻溢出鲜血。
一个老妇人的声音响起道:“雪浦师侄,我剑宗弟子让你如此怨恨吗?褚雪桥是我的开山大弟子,他曾经的小小错误,我来替他承担。雪浦,要不要我跪下来求你?”
雪浦真人说道:“大哥,放人。”
离火神君呵呵笑,随意抽出褚雪桥丹田的银针说道:“滚。”
褚雪桥连滚带爬向外冲,冲出了地火脉,褚雪桥大口呕血跪在闻太上长老面前。
一个黑衣老妇人御剑出现在褚雪桥身边,看着断臂的褚雪桥,老妇人厉声吼道:“雪浦,你这个畜生。”
褚雪桥抱住老妇人的双腿说道:“师父,他们有离火神君撑腰,别骂,咱们惹不起。”
离火神君?老妇人和闻太上长老如遭雷击,原本以为雪浦真人是有袁四海撑腰,现在竟然扯出离火神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雪浦真人从地火脉走出来说道:“弟子的养子许鹰来,拜入离火神君门下。原本弟子认为在宗门危难之际,可以恳请离火神君撑腰。既然几位师叔和恩师要求,那么褚雪桥放归。弟子将要行走红尘,淬炼道心,就此拜别。”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从远方飞出来说道:“雪浦,你这样做,是怨恨为师?”
雪浦真人说道:“师尊,归元宗风气不正,弟子在这里不愉快。”
老妇人阴冷说道:“澹台风月呢?你走了,谁来庇护她?”
雪浦真人说道:“柳师叔,褚雪桥是你的弟子,澹台风月算是你的徒孙,你们剑宗的龌龊,和弟子无关。”
离火神君按着鹰来的肩膀走出来,强大的神念扫过,阴森说道:“一群行将就木的老棺材板子,你们的实力如果有嘴皮子利索,归元宗就不会这么废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