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凄厉而惨烈的嗷嚎在空中传了很远很远,就连身处东院的李樗都听到了。
他撇开缠着自己的霜眉,来到窗前,凝望声音传来的方向,皱眉不已。
“什么声音?”杨妧不知什么时候从绣榻下来,跳上了窗台,带着几许疑惑道。
“好像是人的惨叫……果然还是出事了么?”
“这日子,可还真是不太平!”杨妧有些不满,但却出奇的不以为怪。
“算了,不用多管,前院的人会处置的。”
李樗并没有太在意,如今的侯府正是内紧外松之际,还聚集了大量的镇魔司精锐。
除非再来一次巨人之灾那样的大场面,否则平常的小诡谲,小邪魔,还真不怎么被放在眼内。
于是,他把探头探脑试图张望的霜眉拉了回来,继续与杨妧商量着今后的打算。
“我的侍女当中,婉柔、静姝、羞花、鸾仙、思思几个都跟随了过来。除此之外,还有一众人等。
按照侯府的规矩,应该可以算作是一等侍女八名,二等十六名,三等十八名,不入等者,粗使丫鬟,仆妇,壮丁百人,城外庄子里面庄头几庄内奴仆三百八十六人……”
杨妧的陪嫁在世俗之中并不算如何丰厚,但一应物品,财资,都是异常精致和金贵的,就连这些带来的人,也多是宫中精心教养过,各种手艺,技术的水准很高。
因此,尽管杨妧已经自认为十分低调,仍然将极大的提升侯府的生活水准。
“平康坊那边的宅子仍然在我名下,但若你要利用,尽管住着就是。其实以现在的形势,光是侯府这边都住不满人,若是当成公主府,搬出去住,还多有不便……”
大户人家的开支不小,因为生活水准不低,还有各种交际,礼节上的需求。
本来按照大乾朝的规矩,驸马并不好当,不够强势的人家称之为“尚主”,搞得比赘婿似的。
公主居于公主府,驸马出入都得报备请示,并不是什么公平的婚姻。
但李樗迎娶杨妧则不同,他凭侯府的权势和利用价值赢得了居住在这边的资格。
除此之外,也有安全的因素被考虑在内。
如今的世道,诡谲兴起,异人横行,李樗父子又已经是执掌镇魔司大权的实权人物,宣阳坊南北街口的民居中,都已经有镇魔司和锦衣卫的常班护卫入驻,一些甚至干脆搬进了侯府,隐姓埋名安排在前院奴仆和门客当中。
如果杨妧搬去平康坊那边居住,护卫们显然难以兼顾。
这些事情,李新和宫中虽然都已经有所考虑,但具体的商量,还得看李樗和杨妧自己的意愿。
因此他们新婚之夜不谈它事,干脆聊起了这些。
当然……
还有一层原因就是……
李樗瞥了瞥杨妧,又看了看霜眉,一人一猫大眼瞪小眼。
….这……根本没法洞房啊!
……
“太子殿下,夜色已深,还请回宫。”
侯府正堂,李新亲自找到前来参加喜宴的达官贵人,在人群之中请出太子,行了一礼道。
“武安侯言之有理,既然如此,我就先告辞了。”
太子殿下那么多年储君不是白当的,没有多说什么,径直离去。
紧随其后,新任的首府严大人,前来拉关系的小国舅张敬恒,因着武安侯府选择而略微闹出不快,如今正关系为妙的镇国公郭图南等人也先后离开。
李新亲自礼送,直至镇国公的马车消失在夜幕之中,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侯爷,东边已经搜遍了,还是没有发现,那东西暂时不见了!”
阴暗角落,一名气息精悍,军中出身模样的武人走了出来,低声禀报道。
“继续搜寻!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东西找出来,万不可能留着它在这边过夜!
不过在这同时,千万注意前边摆宴的地方,万万不可让它惊扰了贵客。”
“是!”
……
一场宾客们并不容易感受得到的紧张搜捕已经展开,包括薛安,周虎和几名府中原本异人奴仆在内的高手都已经加入了寻找,除此之外,镇魔司,锦衣卫,东西二厂派驻过来进行协助守护的人马则是紧密保护着各处要道。
他们既要防范意外的诡谲事件发生,也要对付魔教之人和一些胆大妄为的江湖异人们。
这一夜,来此的宾客们不仅仅只是参加李樗的婚宴,还是拜谒新上任的镇魔司指挥使和捉影堂堂主。
有很多涉及到各方利益与今后行事准则的东西要谈。
“侯府里面定是出事了。”
来宾之中,有如同钟奉等人那样李樗过去的纨绔朋友们,喝得醉醺醺的,猜拳行令,乐不可支,也有始终头脑清醒,意识到了不对劲的。
比如说,页麓城的钟丞和几名跟随着他入京的亲信心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