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没有什么意外的话,你很快又要高升了。”
杨妧嘴角微翘,优雅的卷着尾巴蹲坐在小毯子上面,对他说道。
李樗现在就已经是镇魔司的中层武官,再升上去的话,就是真正意义上的高层了。
到那个时候,才是真正考验李樗之时,是否能够胜任,很多人都会看在眼里。
“我从未怀疑过自己,但最近接连的一些事件,叫我颇感有心无力。”
“哦?你指的是什么?”
“当然是各处事件频发,情况愈发严重,但大家都好像都并不着急,上上下下仍然只盯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事实本来就是如此,要不然你以为镇魔司为何要把各种事件划分等级,施以不同的应对手段?”
“我也知道事情该分轻重缓急,但有些事情,眼睁睁的看着它持续恶化,却又无能为力,岂不是叫人灰心丧气?
迄今为止,阴山妖窟案毫无进展,骷髅幻戏案也虎头蛇尾,甚至就连我们最初遇到的胡家庄的那个新郎都毫无音讯,也不知道究竟发展到什么阶段了。
我们一路过来好像解决了多起诡谲的事件,拯救了不少人,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解决,什么都没有拯救到。
甚至于,今后还会有更多的诡谲事件发生,还会有更多人遇害,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到头。”
李樗并非诉苦,也不是在向杨妧求助,纯粹只是倾诉而已。
他几乎都已经可以预测到未来的形势发展了。
几十年前的那批异人前辈们也曾经历过那样的阶段。
那种明明白白的看着,却又无能为力的感觉,是任何有志者都难以忍受的。
杨妧静静的看着他,并没有贸然插话。
因为她看得出来,李樗需要的是自己的倾听,而不是建议。
自己也实在没有办法给他什么有用的建议。
因此,她一直等到最后,才不咸不淡的说了句:“人总是矛盾的,能够超脱这些矛盾性的,那是圣贤,不是人。”
“算了,不说这些没用的,最近有什么大事发生吗?”
李樗自己也想通了,暂且停下,转而问道。
“暂时还没有,不过诡谲事件频发,依旧保持着平常年景十倍以上的规模,草莽坊间异人闹出的事端也越来越多了。
看样子,地煞堂和东西二厂的势力要迎来新一轮的扩张啊。”
杨妧居于上层,对这些事情的见解自然是高屋建瓴。
李樗默默赞同。
他就知道,父亲让自己和地煞堂的人有所接触,目的不会那么单纯。
在那样的巨头眼中,诡谲事件并不仅仅只是单纯的诡谲事件,还有可能是布局和发展的机会。
他将按部就班把李樗送上高位,执掌权柄,借以把持住先祖遗留下来的权势。
至于李樗自己喜不喜欢,需不需要这些权势,他并不管。
……
此后接连的几天,圣都仿佛一片太平。
宜春院那边暂时还没有什么异常,鸨母和幕后东主屡番试探,也被顶了回去。
只等着再过一段日子,确认再无异状,就能了结此案。
“当务之急是从苏三妹的骸骨之中找出那件异宝。
我可以肯定,诡谲的源头还在那里,但是暂时无法将其拆解出来,只有不断派人进去里面探寻,才有可能找到。
当中或许需要一些相性契合的有缘之人,成功驾驭那件异宝加以掌控……”
镇魔司北衙,李樗和几名地煞堂的百户千户商议着,试图以掌控异宝了结此案。
这其实也是一种常见的处理方式,如果镇魔司内部的人员能够驾驭那种异宝的话,不但解决了潜在的隐患,还能为朝廷增添助力,可谓是一举两得。
“李大人就放心好了,由于你们处置及时,并无太多诡谲之力扩散出去,这桩事件应该还是不难了结的。
我们最近几日已经接连派出十多人去试过,也大致明确谁来驾驭它机会更大,如无意外,也就是在这一两日能见分晓了。”
“好,到了那时候还请务必通知我,我对那件异宝没有兴趣,倒是想亲眼看着此案了结。”
李樗找了借口,其实是想当面确认一下,才比较放心。
“好,我们接下来谈谈另外几桩案情……”
又过了大半个时辰,李樗出了北衙,带着一伙人马赶往另外一处地方。
因为李新把他保护得很好,他至今都还是兰台所人,但是被借调地煞堂,参与一些收拢草莽江湖的民间异人,进行整编的事宜。
其实包括最近发现的这桩案子,都是此事的延续。
想要收拢整编的人目标出了问题,才顺带着处理一下。
路过西市附近的延寿坊和光德坊时,李樗突然看到,街上有群衣衫褴褛之人排着长长的队伍,正等待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