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职业的缘故，只要不值班，黄灿都会早睡早起。

六点闹铃起床，黄灿准备了鸡排，切了黄瓜在饭盒点缀，两个白水煮蛋，两杯玉米汁，又洗了西梅做饭后水果。

赵川这次看到早饭，他真的信了，这绝对是黄灿的兴趣爱好，路上他酝酿了半天，说道，“昨天我有点失态，不该当着你的面一直喝酒，”

“还有呢？”

“还有？”

“......”

“应该没有了吧，”他还是觉得自己没有立场，不敢回应黄灿的意思。

“不要想太多，快去上班，”黄灿看着赵川好像便秘一样的表情，无奈催促他离开。

看到赵川的欲言又止，她发现她会不自觉的心疼这个男人，尽管昨天是他第一次展现自己的无力，却足以让她产生想要拯救赵川的想法。

但这并不是黄灿的初衷。

为此，直到大年三十，黄灿都没有再主动联系过赵川。

年前病人少了很多，能回家过年的基本不会留在医院。钊静语开始频繁联系赵川，晚上经常和赵萌视频，还借此和他说了很多，

最后钊静语确定了值班表，初一到初三，要接走赵萌。

赵川无所谓，他一个人更省事。

年三十的上午，涂咏梅打过电话，让赵川带着赵萌去家里一起吃年夜饭，他想了想，拒绝了。

挂断电话，他收到了微信，

这些天黄灿又玩起了消失。

找不到主动开口的理由，任何一条微信没点开前，都可能是黄灿发来的。

还不是，

是涂咏梅，转了五万块钱，还反常的发了一句话【儿子，新年快乐】

赵川心想，我的新年愿望，是想让黄灿给他发个微信。

几个字也行。

城市禁烟火，年三十的晚上街上行人很少，赵川带着赵萌出去转了转。

“爸爸，”

“嗯？”他双手举起赵萌，放到了马路边的路沿石上，尽量减少两人的高度差。

“明天，爸爸会和我一起去姥姥家吗？嗯……，爸爸可以去吗？”赵萌仰着头，撅着嘴，像是在思考一样，“如果爸爸不去，那我也可以在家和你一起。”

“妈妈很久不见你，她很想你，你必须去，”

“那奶奶会想爸爸嘛？爸爸会去奶奶家吗？”

“可能会去，”他转移了话题，“爸爸以前上学的地方就在前面，带你去看看。”

“好，”赵萌自己蹦了下来，牵起了赵川的大手。

住回这里两三个月了，他没有特意拐到市一高看过，一眼望过去，学校变化不大，只是大门变了样子，扩宽了门前的主路。

黑暗中教学楼一片寂静，和赵川记忆中的样子截然不同。那时候的夜晚，校园里明亮的路灯，三三两两的学生，少男少女的低语，恍如隔世。

他想到了赵志国，这些年赵志国怎么过来的，经历过多少个节日的夜晚，熬过多少寂寞的深夜，昏暗的时刻呢？

“爸爸，好黑，我们回去吧，我们回家看动画片。”

“好，”

拐回主干道，光线比刚才好了很多，人行道上映着长长的影子。

“儿子，新年想要什么礼物，”

“爸爸可以和妈妈和好吗？我想让妈妈回来，和我们在一起。”

“妈妈有自己的事情，你很快也会长大，有你的生活，我们不要打扰妈妈，”赵川蹲了下来，抱了抱赵萌，“所以我们在选一个别的礼物，嗯？”

赵萌亲了一下赵川，“那我希望爸爸不要不开心。”

“好，那我们回家看动画片，”连赵萌都能看出他的低落，真是够了。

春晚刚开始，主持人笑容满面地说着新年祝词。

主持人祝他阖家欢乐，祝他新年新气象，

赵川拿过桌子上的手机，给黄灿发了微信，【黄医生新年快乐。】

黄灿秒回，【黄医生值班一天，刚下班，黄医生不想当医生了，】

【祝赵川赵萌新快都快乐。】

【那快回家吃饭，路上注意安全。】

黄灿没有再回微信消息。

屋里空调温度很高，赵萌躺在沙发上睡着了，赵川拿了小毛毯，电视上热热闹闹的声响，丝毫没有影响到赵萌。

有些人已经开始群发祝福微信，赵川心不在焉的看着微信。

都不是黄灿的回复。

杨敬敬也发了微信

【哥，哪天来家里吃饭，我在家等你。】

【春节过后我就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