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
他爸真是够狠!
程北逸对着抛弃他扬长而去的车子,气得咬牙。
脸上辛酸又委屈,宛如菜地里打了霜的小白菜。
程小少爷现在很生气,还很委屈。
委屈了一阵后,程小少爷拨通了某只撒娇精的电话。
“喂,你到家了吗?”
秦亦泽敏锐地察觉到了他话语里的不对劲,询问:“刚到,怎么了?”
程北逸瓮声瓮气地卖惨:“我又被赶出家门了,这次还没进家里就被我爸丢在了马路上,现在身无分文地在大马路上吹凉风……”
“你在哪?”秦亦泽拿着手机出快速了房门,走到门口准备换鞋。
“我……”程小少爷抬头瞥了眼亮堂堂的四周,“我在一个路灯下面。”
秦亦泽:“……”
他沉默半响,终于忍不住问:“你在哪条路的路灯下面?”
“我哪知道这儿是哪条路?”小少爷没好气地说,“你不会自己看导航吗?”
……那也得你先把位置发给我呀!
好在小祖宗委屈归委屈,还没完全傻,没过一会儿倒是快速地把定位发了过来。
“等我五分钟。”秦亦泽看了眼地图,缓声说。
程小少爷乖巧应下:“哦。”
“别乱走,等我。”不放心的某人又加了句。
程北逸心中一暖,语气也软了好几分:“不走,等你。”
等你来捡我。
打完电话后,还真乖乖地蹲在了某个路灯底下,等着被人来捡。
夜风带着几分凉爽的冷意吹来,把程小少爷原本就乱糟糟的头发吹得更加乱七八糟,但他实在没有心情去管,索性自暴自弃地任它在风中狂野舞动。
他扯开勒得紧巴巴的领带,把脖子完全敞开来,结果冷风一吹,冻得直接打了两个喷嚏。
挨了寒风的一阵毒打后,程小少爷不敢放肆了。把脸和脖子通通缩回衣服里,跟个鹌鹑一样把自己裹起来。
秦亦泽开车赶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街边的路灯笔直地立着,明亮的橘色光芒呈一个小扇形撒下来,将蹲在路灯下的那个人笼罩在一片光影里。
似乎是怕冷得很,那人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身体缩成小小的一团,像个小鹌鹑,格外招人心疼。
马路上的车辆来来往往,各种喧闹动静中,却只有这一处最让他瞩目。
秦亦泽敛住眼底的深意,缓缓走过去。
还未走近,便听到小鹌鹑缩着脖子一边对着自己的手心哈气一边小声抱怨:
“狗男人怎么还不来啊!我都要冻死了!”
正走过来的狗男人脚步一顿,挑了挑眉。
对这一切完全一无所知的程小少爷又搓了搓自己冻得通红的脸蛋,不经意间低下头才发现自己蹲着的上方覆下了一大片黑影。
疑惑地抬头,看到一张似笑非笑的熟悉面容。
男人微敛着眸,轻启薄唇朝他说:
“来了。”
他站在光下,明亮的灯光落在他脸颊,将纤长浓密浓密的睫毛照得根根分明,连轮廓线也在朦胧的灯光中显得越发清晰。
像是从天上降落到人间,拯救他于困境的天使。
程小少爷看呆了一瞬,朝天使伸了伸手:“脚蹲麻了,拉我起来。”
秦亦泽无奈地笑了笑,将快冻坏的小鹌鹑从地上抱起来。
“冷吗?”他问。
不问还好,一问程小少爷立马就委屈上了:“冷死我了,快被风吹成傻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