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春节在二月上旬,幼儿园已经开始放假了。
赵川趁着周末,四处看托儿班,因为没有经验,他又从不主动和别的家长相交。
到赵萌放假的第三天,还没确定下来。
周一赵川只好把赵萌悄悄带进了办公室,刘斌看见赵萌,像看见了大玩具,“就每天带过来吧,反正咱们屋里也没什么人来。”
“我还是想给他找一个托儿班。”
刘斌已婚未育,对孩子的事一知半解,“咱单位附近有没有,方便接送的,要不问问她们有孩子的,肯定知道的多。”
一上午,打听了一圈,勉强找到了合适的。
结果刚送过去没两天,赵萌就得了重感冒,托儿班的老师解释说有一个小朋友感冒了,没想到一天就传染了。
赵川不得已再次请假。
从托儿所离开直接去了市医院。他停好车,先是单手抱出赵萌,又拿出了赵萌的日用品背包,正要抬脚关车门。
“我帮你,”男人说着顺手关掉了车门。
赵川看向男人,“谢谢,”
“没事,举手之劳。”
赵川微笑点头,抱着赵萌去等电梯,正看见那个男人举着手机,在拍黄灿的车子。
黄灿的车是一辆白色的甲壳虫。赵志国住院的时候,他经常见到,喜欢占电梯附近的位置。
赵川诧异,男人在拍什么?为什么会拍黄灿的车子?
他又不好出口制止,只能先带赵萌去看病,心里琢磨要不要告诉黄灿,以免遇到变态。
一般下午医院人不是很多,赵萌咳的很厉害,喉咙有发炎迹象,医生建议挂水。
等护士扎针的时候,赵川又看到了那个奇怪的男人。
是来找黄灿的。
避无可避,黄灿看向他的时候,陈晨顺着视线也看了过来,“认识?那你先去?我在这等你,”
陈晨双手插兜,冲赵川扬了扬下巴算是打招呼了。
“萌萌病了?来了怎么不说?”黄灿摸了摸赵萌的额头,应该有点低烧。
赵川回道,“还好,在托儿班被小朋友传染了,问题不大。”
“托儿班?幼儿园放寒假了?来医院了你可以和我联系,你一个人带着孩子输液,挺麻烦的,”黄灿弯下腰仔细看了看赵萌的状况。
“黄灿阿姨,谢谢你。”
“不客气,不舒服了可以问阿姨,阿姨是医生哦。”
“我爸爸说总是麻烦别人不好。”
“……”
真是亲儿子,和他爸一样。
“那男的一直在等你,你快过去吧,”赵川又看了看低头玩手机的陈晨。
“嗯,确实有点事,我先过去,”黄灿说完走了过去,两人一起进了问诊房间。
说实话,赵川有点不适应,黄灿工作时的样子,成熟有耐心,和印象里那个小女孩相差甚远。
还有黄灿面对他们落落大方的样子,而他在来的路上,还在假模假式的纠结去哪个医院。
——
黄灿进了房间,对陈晨说,“首先撞到你是我不对,但是医院职工那么多,你干嘛就找上了我啊。”
“因为灿灿姐姐不仅长的漂亮,刚好还是我喜欢的类型。”
“刚好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你喜欢哪个类型?”陈晨表白像在谈事情。
“看见刚才那个男的了嘛?”
“带孩子那个?”陈晨疑惑。
“你觉得你俩谁更帅,”
“他确实比我帅,可是他应该有孩子了吧?你喜欢外边那男的?”
“嗯!”黄灿也是一脸平静。
“嗯?你就嗯?”陈晨说着直接坐到了黄灿的位置,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黄灿不理他,
陈晨原想着,找个老陈工作单位的人谈恋爱,方便老陈看见他回来后做了一件正经事。
他是真的没想到,老陈好歹是个知识分子,竟然也信成家才能心定这个老套理论。
不过他不会成家,但是他需要女朋友。
无时无刻都需要。
陈晨从小学到大学一直在省会读书,毕业三年,一直没有工作。在学校附近和一帮朋友组织了自行车俱乐部,天天玩夜骑,他爸受不了彻底断了经济,这才回了东阳市。
奈何东阳市的娱乐项目太少了,没钱又哪也去不了。
黄灿是他回来后认识的第一个女性。
陈晨看表白没指望了,打算走人。
黄灿准备下班的时候,赵萌的输液刚结束。
自从上次见面,赵川没有找过她,黄灿心里虽然有一丝失落,也没什么不愉快的,反正赵川从来不是个主动的人。
正要和赵萌道别,黄灿手机响了,是张小唐的电话,
“又动手了?你先别哭,你可以报警的,我这就过去。”
赵川闻声站了起来,“什么情况,需要帮忙吗?”
“是张小唐,她老公要打她,我要赶紧过去。”
“你自己不方便,我陪你,”他把东西一股脑收进背包里,抱起赵萌。
“一会我开车,你的车放医院,你和赵萌坐后面,地址是哪里,我们过去。”
黄灿报了地址,他知道那个小区,一路开的飞快。
路上黄灿说起之前周末就动过一次手,当时保证再也不乱发脾气了。说到后面声泪俱下,夫妻二人抱头痛哭,恩爱如初。
不过黄灿没见过,都是张小唐转述的。主要她劝离婚张小唐也不听。
黄灿带着赵川赵萌,拍门拍的震天响,拍门声吓到了周末,张小唐趁机挣脱,开了门。
披头散发的张小唐一下子就扑到黄灿的怀里。
他们被眼前的场面惊到了,家里的玻璃餐桌碎了一地,餐椅躺地,客厅的茶几也掀翻在地,地上还有饭菜汤汁,
赵萌搂着赵川的脖子不敢向里张望,周末见有外人,冷静了下来。只有张小唐还在黄灿怀里低声抽泣。
黄灿正要质问,定睛一看,周末的胳膊和手都在流血,混在一起向下流淌,脖子上还有几道血印子。
她推开张小唐,疑惑的问道,“这怎么回事,你这次报警了吗?”
张小唐半边脸红肿,嘴唇破了一块带点血迹。黄灿推测应该是挨了巴掌,牙齿磕破了嘴唇。
“怎么打起来的。”
“我不想过了,真的,我受不了了,”也许因为赵川在的缘故,张小唐声音很低,渐渐止住了哭声。
“都这样了,你俩呆在一起不安全,我先带你出去住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