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 2)

她快步走到门边,将门关好。

然后又回到了褚彦修身边,伸手牵住了他湿冷宽厚的大掌。

“走吧”尉慈姝轻声开口。

腥臊黏腻难闻的味道,以及意识到那是刚死之人所沾染上去的鲜血时的生理不适,仍让她异常难受。

但交握的宽厚手掌却又奇异地让她感到安心。

矛盾的情绪在她心中反复拉扯。

进到里间后,尉慈姝颤着手开始帮褚彦修解腰带,腰带旁是一片暗色,让她根本分不清那究竟只是被雨水淋湿,抑或是别的什么。

褚彦修灼灼的目光始终落在她的发顶,让尉慈姝不敢暴露出有任何的反胃不适。

强忍着几欲作呕的感觉,终于将束在腰间的黑色腰带解了下来,又开始去松他外衣的绑带,好在不是让她系,所有绑带都是活结,一拽便就开了。

外衣也被脱了下来。

难闻的腥臊黏腻之气终于散去了大半,尉慈姝松开紧紧屏住的呼吸,急促地吸入了一些新鲜的空气。

到了中衣,她抬首望向褚彦修的神色,他却仍神色自若地看着她。

尉慈姝只好硬着头皮继续。

最后只剩一层单薄的亵衣时才停了下来,夏季衣物布料普遍轻薄,尉慈姝甚至看得清布料下肌肤上那若隐若现的伤疤,以及纹路清晰的肌肉线条。

她窘迫地将脸别了过去。

“可以了,世子。”尉慈姝声音很轻,夹杂了几丝不易察觉的羞涩之意。

她转过身去背对着褚彦修,听到身后衣物布料的摩挲声,耳尖隐隐地有些发热。

褚彦修换好衣物坐在了床边,潮湿沾满雨水的发丝仍在往下滴着水滴。

见他没有要自己擦发的意思,尉慈姝去盥盆处拿了细葛布半跪坐在床边将他的头发用细葛布包了起来。

轻轻地用指腹使头发与细葛布产生摩擦。

轻柔的触感自头皮传来,褚彦修心底莫名闪过一丝陌生异样之感。

但还来不及等他抓住,那一样质感便消散于了带着湿意的空气之中。

“今夜太晚了厨房已经歇下,世子明日早上记得喝一碗姜汤驱驱寒气,不然会生病的。”尉慈姝没有忍住,温声开口叮嘱。

褚彦修没有接话,漆黑幽冷的视线却始终停在她的身上。

又想到他是习武之人,身体素质应当是比常人好上许多的,喝不喝应该都没有多大区别,便又道:“世子不喝也是可以的。”

没想到第二日一早,还不等尉慈姝知道褚彦修到底有没有喝姜汤时,她便发现自己病倒了。

浑身酸痛,意识如同浆糊一般黏在一起,神志不甚清醒。

昏昏沉沉,头痛欲裂,昨晚的反胃之感又再次涌了上来。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如同猜想的那般,果然是一片滚烫。

一整日都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但褚彦修房内几乎没什么下人敢进来,往日里为她送饭的婢女将饭菜在外间布好便退了出去。

一整日都没有人发现她的异样。

褚彦修晚间回到房间时,却并未有雀跃的人影如往日那般黏了上来。

推开里间的门,见到的是一道瘦弱的纤影抱着锦被蜷缩在床榻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