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凉思忖片刻,难道只是他错觉,从眼下得到的消息来看,最多得到了坊主撑死不开口的原因,毕竟家里得到了这么妥善的安置,即便自身出了什么问题,想必身后也有人能照料。温凉最多能称赞句乌拉那拉氏做事大方周到,但再多的却是看不出来了。
底下的另外一封便是如今绣坊的情况,出了此事后,胤禛对绣坊的情况非常不满意,直接关闭了绣坊,着人整顿。毕竟这绣坊平素来并不能得到多少收益,某种程度上还是为了贝勒府服务的,如今惹了这事,还不如先关闭整理。
温凉挑眉,这倒不是坏事。先前插手绣坊导致送来的衣裳不对之事,他已然知晓是冯国相做的了,毕竟要查便彻底都查出来。现在又有了这事,真是任意一个人都能随意指使,仿佛就是个筛子,而且绣娘频繁进入府邸也是常事,这之中的疏漏便有不少。
胤禛发现了这点,温凉便撒手不管这事,开始一心一意地钻研琢磨着他那叠一人高的书籍。只是分心做事的同时,他正经事也没有落下,手头起草了关于之前和胤禛谈过的商铺事情,刚好趁这个机会一并做完,而他也趁这个时间换着女装外出,假扮客人把京中的商铺都走遍了,尤其关注四贝勒府下的以及特别能挣钱的,回来又是一番埋头苦干。
然后在几日后携着厚厚的一叠东西求见四贝勒。
那日他与胤禛在外书房内说了什么,无人得知。毕竟连苏培盛都被赶出来在外面守门,不过出来的时候温凉脸色如常,倒是什么都看不出来。
商铺的事情暂时算是了结了,温凉便一心扑向农事,完全没想到他已经被人深深地记恨上了。
深夜时分,正院。
院内气氛冷凝,不管是谁都小心翼翼地行走,生怕在这个时候惹怒了乌拉那拉氏,就连柳鸣都被福晋赶了出来,屋内就剩下乌拉那拉氏和李嬷嬷。
李嬷嬷看着她奶大的孩子,心里疼惜,“福晋,爷只是一时着恼,又因为李氏刚刚丧子的缘故才会如此,您万万不能泄气。大公子还在呢,贝勒爷不会在这事上偏颇的。”
乌拉那拉氏冷着张脸,眼角有点发红,“李氏没有这样的脑子,查出来这段时间内有谁去见了她吗?”她本以为李氏不过是在绣坊碰了灰,可没想到回来的时候脑子倒是挺好使,仗着这段时间贝勒爷对她的怜惜一股脑地发作,嘶声力竭地认为她对弘昐做了什么。即使胤禛信任她,可是之后绣坊的事情却让贝勒爷恼怒,最后有这样的结果已经出乎她的意料。
到底是谁在李氏身边支招!
“福晋,都查过了,不管是出门的车夫还是在绣坊的人都没有问题,唯一不在掌控中的人便是前院的人,如果她对李氏说了些什么,那可想而知。
“我们的人当时没在跟前?”乌拉那拉氏问。
“即便是有,除开李氏的人,全部都被爷关押起来,准备发卖了。”李嬷嬷说道,说是发卖都是好的,皇家的人哪有可能让人就这么轻轻松松带着隐秘离开的,李嬷嬷都不会去想他们几个的下场。
毕竟如今京城虽算不得风声鹤唳,但前段时间太子出的那事,还是让不少人家都绷紧了皮。贝勒爷本就处在旋涡中心,自然是更加的小心行事了。
“所以,是那个前院的女人。”乌拉那拉氏默默地摩挲着手上的串珠,柔美的声线带着难得阴沉之感。
上一次她暗地让人引了李氏的贴身丫鬟过去,不仅让李氏折损了身边的人,也着实探清楚有这么个人存在,更知道了她在贝勒爷心目中的地位。不仅发卖了李氏那个丫鬟,话里话外也在敲打她不要惹事。李氏气得在屋内摔东西,福晋又何尝不暗恼?
爷特地把人放在前头,还能害怕她对她下手不成?
至今不知道温凉真实身份的福晋面带薄怒,若不是因为贝勒爷这般作态,她怎么会关注她?她可不是李氏那个可以随意糊弄的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