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刚走到门口,温大山就笑容满面的凑过来:“小昫,吃了没,你舅妈今天搓了菜团子,要不要尝一尝?”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温如昫也不好说难听话,直接不答,逃也似的窜进果园,把铁门关上才松了一口气。
门外,温芳芳小声抱怨:“爸,你干嘛老是热脸贴他冷屁 股?”
温大山摸摸女儿枯黄的头发:“傻孩子,现在不讨好他,以后你嫁人谁给你添妆,万一你在婆家受了欺负谁给你出头?”
温芳芳轻嗤:“你看他那样儿,避我们跟避臭狗屎似的,还指望他帮我出头?”
“早晚有他软化的时候。现在世道这么乱,要不是住在他果园边上,你以为咱们还有安生日子过?”光是村里那些二流子就有得烦的了。
温大山夫妻其貌不扬,但温芳芳还算漂亮,鼻子眼睛专挑了父母的优点长,刚来时面黄肌瘦又脏兮兮的没人盯,现在养回来了盯着的男人就多了。
温大山不是个好东西,对母亲不孝顺,对老婆不尊重,坑蒙拐骗样样都干过,但他对唯一的宝贝女儿还是非常珍惜的。
以前他开了个小公司,有资本把女儿养得不知世事,现在不行了,钱不管用,他也干不动,只能教女儿学人情世故。
温芳芳不以为意,村里那些老实巴交的泥腿子哪儿有她爸说那么可怕,她回草棚抓了个菜团子就跑走了。
苏萍在后面喊:“慢点,小心别摔了,菜汤不喝了吗?”
“不喝”,她才不想喝又苦又涩的野菜汤。
一路跑到山顶,早已等候许久的曹禺见到她露出个笑脸:“芳芳,来吃包子。”
温芳芳眼睛亮了亮:“什么馅的?”
“韭菜鸡蛋。”
“曹禺哥哥,你真好。”
曹禺被小姑娘的温言软语弄得脸红:“我先回去了,明天再给你带甜玉米。”
“嗯,谢谢,拜拜。”
回到地里,面对老婆,曹禺刚刚的好心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苟玉梅拉长着一张脸:“怎么这么久?”
曹禺抿抿唇:“我有点拉肚子。”
苟玉梅翻了个白眼,没福气的东西,好不容易捡到野鸡蛋包包子,她和蒜头吃了都没事,偏偏他拉肚子。
晚霞铺在潺潺流水上。
温如昫叼着狗尾巴草,提着草莓,回家了。
瘦巴巴的小毛孩已经离开,只有他老婆一个人趴在饭桌上,桌上摆着一盘凉拌藕片和一盘凉拌茄子。
“延延,又吃素?”
卫延打了个哈欠:“我做了香肠炒饭,锅里的。”
温如昫去厨房揭开锅盖一看,满满当当一大瓷盆香肠炒饭,肉多,菜少,香气扑鼻:“你吃过了没?”
“吃过了,刚刚陪平平吃了一点”,想了想,卫延又加上一句:“炒饭是等他走了才做的。”不是他舍不得给孩子吃肉,关键是小孩儿嘴上没个把门的,伙食太好说不定会出去炫耀,指不定惹出什么事儿。
现在这样刚刚好,有饭有菜,炒菜的时候他多搁点油,也能给小孩补身体。
“那你没吃香肠?”温如昫心疼了,老婆吃素,他吃肉,这算什么:“张嘴,啊,我喂你。”
卫延被塞了满满一嘴香肠,脸鼓得像小仓鼠,温如昫看得手痒痒,差点没忍住去捏一下。
等老婆把嘴里的肉咽下去,他直接伸手把人拉怀里。
大马金刀的坐着,怀里是软乎乎的老婆,一手拿勺吃饭,一手搂老婆纤细的小腰。
无比满足。
卫延被塞了一口又一口,前面的刚吞下去,第二口紧接着就来了,他想说,他真的不馋肉,储藏室里腊肉香肠多得是,想吃随时都能煮。
直到摸着老婆的小肚子有点鼓了,温如昫才停止喂食,三下五除二将剩下的炒饭和凉菜干完,这才翻出带回来的草莓洗净。
带着草莓和老婆,温如昫瘫院子里摇椅上了。
摇椅晃晃悠悠。
草莓香甜可口。
老婆趴在他胸前。
伸手一摸,啧,怎么还是这么瘦。
也就屁 股上有点肉。
傍晚的风有点凉爽。
卫延胃里顶得慌,他一丁点都不想动了:“昫哥,等会儿你洗碗。”
“好。”
两人都很久没有说话。
温如昫的手开始不规矩。
衣服掉落在地上,雪白的脊背被落日披上一层朦胧又温软的薄纱。
卫延咬着嘴唇,眼角艳红。
摇椅吱吱呀呀的响。
归巢的大雁从天边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