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实在破得出乎预料,墙都变形了全靠木桩撑着才没倒。
卫延都怕晚上睡着睡着突然就塌了,眉头不自觉的拧起。
温如昫悔啊,一边做晚饭一边想,修房,明天就找人来修新房!
晚饭是绿豆清粥,炒青菜和炖土鸡。
土鸡现宰现弄,时间仓促炖得不怎么烂,但胜在鲜香。
卫延吃得头也不抬,好吃,真香,无污染的农家产品就是好。
温如昫给卫延夹了个大鸡腿,嘿,还有三只鸡,老婆爱吃就全宰了。
饭后甜点是西瓜,西瓜吊在井里冰过,又凉又甜,一人半个,可以拿勺子挖着吃。
温如昫没忙着吃西瓜,他先把碗洗了,再将大门一关,搬了木板床摆在院子里:“咱们今晚就睡这里,外面比屋里凉快。”
卫延松了口气,睡露天总比睡屋里强。
气温慢慢下降,开始有凉风拂过,天上繁星点点,远处蛙声一片。
温如昫点燃艾草熏蚊子,熏完怕有漏网之鱼,又进屋拿了盘蚊香出来点上。
卫延坐在木板床上吃西瓜,吃得肚子都撑圆了:“我想洗澡。”
没浴室啊,无论春夏秋冬,温如昫洗澡都是大门一锁,衣服一脱,直接从井里打水,往身上浇。
他老婆哪儿能在院子里洗,万一有人路过,扒着门缝偷看咋办:“乖啊,忍一忍,修了新房再洗,现在没浴室。”
卫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亏这人说得出来,修房子起码得两三个月吧,大夏天的,两三个月不洗还不得长跳蚤?又不是没水用:“你平时怎么洗的?”
“我就在院子里洗的。”
“我也在院子里洗。”
“不行。”
“为什么不行?”
温如昫:“……”叫他怎么说嘛。
卫延:“我反正要洗,你不洗澡的话不许碰我。”
温如昫:“……”哎,真是甜蜜又烦恼。
澡最终还是洗了,就站在井边的石板上,卫延享受了一把人工淋浴。
别说,凉凉的井水洗起来还挺舒服,起码没自来水那股子刺鼻的漂白剂味儿。
温如昫当然也洗了,洗完挨挨蹭蹭的围着卫延转:“该睡了吧。”
卫延往木板床上一倒,扯床单盖住肚子:“嗯,睡吧。”
温如昫:“……”他不是那个意思,不是说洗完可以碰的吗?
轻轻伸手搂住老婆的腰,没反抗,再轻轻把人往怀里带,还是没反抗。温如昫自认为懂了,一翻身把人压在下面。
卫延:“……重死了,起开。”昨天才做过,他腰还酸着呢。
温如昫:“……”
不做就不做,抱抱也好。
天边有流星划过,温如昫挠挠老婆的腰:“看,有流星。”
卫延也看见了:“你许愿没?”
温如昫笑,他老婆怎么那么可爱,还信这种东西:“没,你呢?”
卫延:“你猜?”
温如昫:“……”他猜不着。
卫延窝在男人怀里,感觉到片刻前所未有的安逸和宁静,不用上课,不用辗转于各个兼职地点,不用为了一口吃的累死累活卑躬屈膝,这么闲,真好:“你愿意养我吗?”
温如昫忙表忠心:“当然啊,不养你养谁?存折本不都给你看了吗。”
卫延挺高兴,养他,这话多好听,才相处两天而已,他可不信男人有什么真心,顶多是见色起意,现在他靠美貌得到的东西,以后也会被别人用美貌夺去:“不算房租,我读大学的时候一个月差不多要花一千块的生活费,你养得起吗?”
温如昫说:“老婆,我一个月给你三千买零食,好不好?”
卫延:“你哪儿来那么多钱?”穷得房子都要塌了,还净说大话。
“我有存款。”
“存款留着修新房。”
“我可以卖水果赚钱。”
“你卖水果一个月能赚多少?”
“看季节吧,有时候一两万,有时候一两千。”有灵液在手,季节其实不是问题,就是有时候他犯懒。单身汉嘛,没老婆,日子没奔头,干活儿总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卫延嫉妒了,草,这年头卖水果都那么赚了吗:“存折里的钱不会全是你自己攒的吧?”
温如昫理所当然:“是啊。”
卫延:“……我还以为是你家里长辈给的。”
“我没有长辈。”
“啊?”
温如昫说得平淡:“我是孤儿,我姥姥在山沟里捡到的我,前年姥姥去世,现在家里就剩我一个。”
卫延听得心都酸了,穷乡僻壤,孤老太太带个小孩儿,想想都知道很苦,这人命也不好,他真的要一直欺骗人家感情吗:“对不起。”
“没什么对不起,我姥姥活到了九十八岁,是喜丧。”